冷蟬衣緩緩坐在安秀鳶的床邊,兩根纖細如蔥白的手指,輕輕搭在安秀鳶的手腕上。

柳眉微蹙,雙目緊閉,額前一點菱花痣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冷豔。

此時的安秀鳶依然不安地亂動著,兩個小丫頭正費力地想要按住她。

見此,冷蟬衣連眼睛都沒睜開,便吩咐道:

“南星!”

“是。”

南星走上前,兩指在安秀鳶的幾處穴道上一點,原本躁動不安的安秀鳶瞬間安靜下來。

不知為何,屋內的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著冷蟬衣的結果。

過了好一陣,就在眾人皆要放棄的時候,冷蟬衣才緩緩開口。

“二姨娘今日都吃了什麼藥?藥方可還留著?”

“回三小姐,留著呢。”說著,那個叫司琴的丫鬟回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張藥方子,遞給了冷蟬衣。

冷蟬衣接過藥方一看,麵色便冷了下來,厲聲道:

“胡鬧!”說著,又看向了那個叫司琴的丫鬟,

“這大夫,是哪請的?”

“回三小姐的話。是,是,是四小姐請來的……”

聽到這話,眾人皆齊齊看向冷溪月。

冷溪月忽然有些慌張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月兒,這是怎麼回事?”冷令修一臉疑惑地質問道。

“我,我……”

沒想到,冷溪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冷淡的女聲打斷了。

“父親,安大人,二姨娘這病,我看不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南星,我們走。”說著,便起身準備離開。

“不!你不能走!”冷溪月十分慌亂地攔住了冷蟬衣。

“怎麼?聽四妹妹這意思,是要賴上我了?”

“不,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

眼看著冷溪月吞吞吐吐的模樣,安林彥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強忍著怒意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月兒你快點說吧!”

“我……”

“是啊月兒表妹,你忍心看著姑母受這樣的折磨嗎?快說吧!”安柔嘉也忍不住上前勸冷溪月。

“哼,難不成,你姨娘這般,與你有關?”一直沒有開口的姚氏突然說道,“難怪你舅舅這麼問你,你也不說!

你說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看到安秀鳶這樣,姚氏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自她嫁進安家,這個安秀鳶就處處看她不順眼。仗著自己嫁進國公府,就更是常常對她頤指氣使,耀武揚威。

說什麼,若沒有她,就沒有安家今日的榮耀。

簡直就是放屁!

安家如今的地位,是靠她夫君安林彥,才不是靠她一個出了門子的女子!

不就是個小妾嗎?有什麼可值得炫耀的!

自己好歹也是安家明媒正娶進門的正妻,雖然她們姚家出身不高,可好歹也是書香門第。

總好過上趕著給人做妾強!喵喵尒説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冷溪月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

這一招,或許對別人有用。可對屋子裏的這幾個人來說,除了安柔嘉和冷令修微微有些不忍之外,並沒有人在意。

原本,冷令修最是見不得自己這個四女兒受委屈。

可近來不知怎麼了,或許是月兒的所作所為,讓自己逐漸對她失望了吧!

尤其是她未婚便與男子苟合有孕之後,致使整個文國公府都淪為陵安城的笑柄。

又或許是因為,近來常常宿在四姨娘蕊兒那。與蕊兒的溫柔可人相比,安秀鳶真的是越發讓人厭倦。

冷蟬衣見冷溪月又擺出這麼一副樣子,心中厭煩,抬步便往門外走去。

眼看著冷蟬衣已經走出屋子,冷溪月這才慌了神,忍不住大喊道:

“我說!三姐姐,我說!”

冷蟬衣回過頭,冷冷地看著滿臉淚痕的冷溪月,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是……是姨娘……是姨娘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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