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與聽了太子的話,微微有些愣神,不過也隻是片刻。

眼見著站在暗處的君玄卿麵色十分惱怒,而一旁的齊英正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穆容與心中忍不住暗罵:

這個齊英,你看著我做什麼?

皇帝此時正在盛怒之下,你怎麼不勸呢?

惹惱了皇帝,咱們兩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齊英見穆容與麵色不善,忙悄悄作了個揖:

世子爺啊,不是奴才偷懶不肯開口。

這種時候,也就您說話還有用了。

算奴才我求您了,您大人大量的,不會和我一個奴才一般計較吧?

兩個人依靠著夜色和掩映的樹木,依舊用眼神交流著。

此時,君玄卿一心都在大殿內的太子身上,並沒有注意身後二人的動作。

最後,穆容與深吸一口氣,想了想低聲開口說道:

“陛下……”

可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身前的皇帝抬手示意打斷。

“容與不必多言,朕無事。”

皇帝冰冷刺骨的聲音傳來,令齊英不由得渾身一顫。

而穆容與心裏也是“咯噔”一下。

君玄卿轉過身,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將皇帝原本就陰晴不定的臉,映照得更加詭異瘮人。

也不知,皇帝究竟做了什麼決定。

“容與,隨朕回宮吧!”

就這樣,三個人悄無聲息地進了太子府,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就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隻有君玄卿剛剛所站的位置,旁邊的那棵樹上留下的指痕,顯示出了來人的怒火。

……

回到禦書房,君玄卿依舊是一臉鐵青地坐著,一個字都沒有說。

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可聲音聽上去卻十分疲憊。好像突然間,就老了十歲一般。

“容與,今日的事,你怎麼看?”

穆容與思量著皇帝話中的意思,並沒有馬上回答。

“無妨,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吧!”

“是,陛下。

臣覺得,太子此舉,確實是令人心驚。

公然違背陛下的聖命不說,竟然還在酒後,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且沒有一絲敬畏之心。

隻是不知道,太子是否是受他人蠱惑,才會做出如此令人心驚之舉……”

“哼!受什麼人蠱惑?什麼人敢蠱惑太子說出這種話?他不要命了嗎?

還不就是太子自己心生怨懟,才會做出此種大逆不道之舉!哼!”

君玄卿此刻,依舊不敢相信,這是他曾經寵愛有加,悉心教養出來的兒子。

齊英見此,默默端了杯茶放在了皇帝的桌案前。

“可是臣不知,太子口中的傳國玉璽,是否真的確有其事?”

“無論是真是假,太子都應該進獻上來,而不是私自藏匿在府中!”

不錯,無論是真是假,都不是太子不進獻給皇帝的理由。

自古皇帝都是多疑的。

若是知道有人手中藏有傳國玉璽而不獻上,必定會懷疑此人有謀反之心!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

“好了容與,今日之事,在沒有定論之前,切記不可外傳,朕還要再好好想想。

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出宮,回府休息去吧!”

“是,那臣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