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天,夜幕剛剛降臨,冷蟬衣便早早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有什麼人在看著自己,一陣陣熟悉的竹葉冷香縈繞在鼻尖。
睜開眼,果然看見穆容與正坐在自己床邊。
“容與,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看你睡得正香,就沒有叫醒你。”
穆容與溫柔的嗓音傳來,就好似這夜幕中閃爍的星辰一般,叫人沉醉。
“今日出門累了?”
“嗯,有一點。
誒?你怎知我今日出門了?”冷蟬衣坐起身來,披了件衣裳。
“這陵安城有什麼事,是本世子不知道的?”穆容與有些好笑地說道。
“是是是,世子最厲害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行了吧?”說完,冷蟬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這樣笑意漣漣的冷蟬衣,穆容與一臉的得意:
“那是。我還知道,你今日在街上遇到了柳家的那個二小姐。
起了爭執不說,有些人還偷偷叫南星下了黑手。
聽說,把那個什麼柳小姐和蘇小姐摔得不輕呢!”
穆容與帶著笑意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有些癢癢的。
“怎麼?你有意見啊?”
“呦,咱哪敢啊?冷三小姐想要教訓什麼人,我不得巴巴的上趕著給您遞家夥事兒啊!
這要是慢上一步,這頭功可就是別人的了!”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皎潔的月光順著窗子傾瀉而下,正好落在兩張滿是笑意的臉上。
冷蟬衣長發披散,額間的菱花痣微微發著熒光,一張絕色的臉如冰雪中的出水芙蓉一般,讓人沉醉其中。
“誰讓那個柳清淺總是找我的麻煩?
這一次,隻是小小的懲戒一下。若是再有下一回,我還得再重新想個法子。”
此刻的少女眉眼彎彎,活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其實,除了這一次,前幾日,我還偷偷給那個柳清淺下過一次瀉藥。
聽說連太醫都驚動了……”
穆容與看著這樣活潑靈動的少女,嘴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
“嗯,我們衣兒不是那種記仇的人。有些仇,當場就報了,怎會等到下一次呢?”
穆容與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攬過冷蟬衣的肩膀。
冷蟬衣聽到這話後,突然從男人的肩上彈了起來:
“嗯?你什麼意思?是在諷刺我嗎?哼!”
“哪有,我這是在誇你呢!”
“誇我?我可沒聽出哪裏是在誇我。
哎?你還沒說,你今日來,是因為什麼呢?”
穆容與一臉笑意的看著冷蟬衣,輕輕開口說道:
“把衣服穿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現在?”
不多時,兩道白色的身影便順著國公府的後門躍出。
出了國公府,穆容與一把攬住冷蟬衣的腰,飛身躍上了旁邊的樹梢,一路向著城外而去。
“嘿,三……”
天影見二人從國公府出來,張了張嘴,剛說了一個字,這二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爺也真是的,自己還沒和三小姐打過招呼呢,這倆人就這麼走了?
這也太不將自己當回事兒了吧!
下次,他可不跟著來了。
真是的!
這叫什麼事兒啊?哪有這樣的主子!
再說,就爺那輕功,誰能追的上啊?
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天影心裏雖然這樣想著,可還是認命的施展輕功跟了上去。
……
夜晚的風順著耳邊匆匆而過,帶來了夏日裏難得的一絲清涼。
“我們要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二人便停在了一處山頂附近。
“這是清瀾山?”
“不錯。”
“我曾經來過清瀾山這麼多次,竟從不知道,這裏的夜色這麼美。
竟然可以看到整個陵安城!”
“我小的時候,隻要一有不開心的事,就會偷偷跑到這裏來。
來這裏看看月色,看看陵安城的百姓家中的燈火,看看寒光寺徹夜亮著的佛燈。
看著看著,心情就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