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勢漸漸小了一些,卻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待將最後一針收回後,冷蟬衣早已是滿頭大汗。
見此,南星連忙遞上了帕子,有些心疼道:
“小姐,擦擦汗歇一歇吧!”
“無妨,不礙的。”她放眼看了一圈四周的百姓,基本都安置妥當,便也放下心來。
“那些病症較輕的,可都喝過藥了?”
“放心吧小姐,已經喝過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那些病症較輕的人,喝過藥之後,有一些基本已經不再出現腹痛頭暈的症狀。
不過個別人喝過藥之後,仍是不見好轉的,奴婢已經將他們單獨隔在一處,免得互相之間再交叉傳染。”
“不錯,你做得很好。
對那些喝過藥後症狀減輕的人,也要再多觀察觀察,以免出現複發的情況。”
“是,小姐。”
“還有,一會兒我再開一副方子,讓其他那些沒病的百姓也喝一些,就當做是預防了。”
冷蟬衣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自己先吃了一顆後,才遞給南星:
“一會兒你與南燭一人吃一顆這個。接觸了這麼多病人,別再自己先病倒了。”
“是,小姐。”
“對了,河堤那麵怎麼樣了?容與可有傳回信來?”
“還沒有……”
南星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天影急匆匆地朝著她們的方向跑來。
冷蟬衣連忙上前攔住他,有些焦急地開口問道:
“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三,冷公子,您放心吧!爺讓我來告訴您一聲,河堤的口子已經堵住了,叫您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
“還有,爺讓我問問,您這的情況怎麼樣?”
“你告訴容與,我應付得來,讓他也放心。”
“好,那屬下就先回去複命了。”
“去吧!”天影說完,便又匆匆離開。
就這樣,冷蟬衣幾人一直忙碌到天黑才結束。
冷蟬衣有些脫力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晚飯也隻是隨著眾人隨意吃了一口幹糧。
見到這樣的小姐,南星和南燭都十分心疼。
他們皮糙肉厚的倒是無所謂。以前出任務時,經常吃不上飯,有時甚至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小姐從小生活在國公府,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呢?就算是曾經被安秀鳶克扣,但也不至於這樣。
雖然小姐什麼都沒說,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心疼。
可冷蟬衣自己反倒是沒什麼感覺。
上一世,為了能多一些與君景行在一起的日子,她曾幾次隨君景行出征。
為了表現出自己與眾將士同甘共苦,君景行從來都是與將士們吃住在一起,從不搞什麼優待。
因此,就算冷蟬衣是女子,也是整日裏與那些兵士們沒什麼兩樣。
風裏來,雨裏去。
為了讓君景行高看自己一眼,她從不喊苦喊累。
可到頭來,無論自己為那個男人付出了多少,他的眼中依舊隻有他的大業。
而冷蟬衣最終,還是被那個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傷得體無完膚。
如今與那時相比,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而那位萬郎中雖然一直沒有出手看診,人卻一直沒有離開。隻不過那道探尋的目光,從未從冷蟬衣的身上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