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上和皇後的入座,宴會開始。
今日,冷蟬衣穿了一件琥珀色的煙雲石榴裙,頭上僅用一支玉梅花簪挽起,簡單卻不失莊重。
尤其是額間的那一抹菱花痣,倒襯得她溫柔雅致。
而坐在她身邊的白笙歌,則是一身水紅色的雲紋織金裙,兩個人坐在一處,十分顯眼。
因著今日是為了慶祝白大將軍得勝歸來,江南水患也一並成功治理,因此不少朝中重臣都帶著家眷出席。
冷蟬衣坐在桌旁,明顯感覺到幾道並不友善的目光看向自己。
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有宸王郡主君晴嵐,勇義侯府的嫡次女柳清淺,以及已經成為三皇子側妃的冷溪月。
冷溪月自不必說,她二人從小生活在一起,冷溪月的性子什麼樣,她比誰都清楚。
再加上昨日自己給她下了藥,今日又在宮門口嘲諷她。若是冷溪月不報複自己,她都覺得奇怪。
其實,冷蟬衣是故意激怒冷溪月的。
老夫人和冷令修不是選了冷溪月嗎?如若不激怒冷溪月,讓她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又如何能對她出手呢?
出師無名的事兒,她冷蟬衣可從來不幹。
君晴嵐也不必說了。
她自幼便喜歡穆容與,對穆容與一片癡心。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穆容與對這個君晴嵐不說是喜歡,連印象都不是十分深刻。這讓向來被捧在手心裏的君晴嵐情何以堪?
可若是穆容與對待任何女子都是一樣的冷漠,她君晴嵐也不至於如此生氣。
奈何這穆容與偏偏就對冷蟬衣不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二人定然是互相心悅對方,再加上最開始冷溪月的煽風點火,君晴嵐自然是將心中的怒火全部轉移到冷蟬衣的身上。
可柳清淺究竟是怎麼回事,冷蟬衣卻還沒弄清楚。
自重生之後,她就隻見過柳清淺兩次。
一次是在四海酒樓,一次是在陵安城的大街上。
冷蟬衣實在是想不出,這個柳清淺究竟是因為什麼這麼故意針對自己。
除了這三人之外,冷蟬衣心裏清楚,還有一個太師府的蘇簡兮。
那可是一個難以對付的狠角色。
自從蘇雪妍被降為妃位,一切優待隨減後,蘇簡兮便開始韜光養晦,幾乎是足不出戶。
而皇帝對蘇家的態度,也著實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你若說嚴懲蘇家吧,也不算。
畢竟除了太子被廢,蘇貴妃被降位之外,並沒有動蘇家分毫。
該做官的做官,該上朝的上朝。
就連太師府的品銜和聲譽都還在,蘇老爺子依舊是當朝一品的太師。
就連蘇妃那,皇上偶爾也是會去坐坐的。
可若是說依舊寵愛有加,就更不算是了。
今年蘇家的幾個年輕一輩,都被派到了京外為官,還是那種沒有多少實權的小官。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果然是如此。
酒酣過半,君景行卻沒有太多的心思看歌舞表演。
冷溪月在一旁看著眉頭緊鎖的君景行,溫柔的開口說道:
“殿下,妾身敬您一杯。”
君景行見此,不由分說地便飲下了杯中的酒,可神情卻依然有些嚴肅。
雖然如今的君景行對冷溪月更多的是利用,可在外人看來,這二人卻是琴瑟和鳴,令人羨慕的。
為了自己的計劃,做做戲又有何難?
這麼多年在太子身後,戲演的還少嗎?
冷溪月不知道君景行此時的心裏在想些什麼,裝作貼心地開口問道:
“殿下,不知何事讓您如此憂心?不妨說與妾身聽一聽,或許妾身有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