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蟬衣原本獨自走在黃昏中的禦花園中,打算去重華宮給太後請安。
卻不想,正巧碰到同在禦花園裏散步的陳貴人。
這陳貴人在上一世成了太後之後,沒少當眾叫冷蟬衣這個皇後難堪。
一時之間,冷蟬衣的神情有些恍惚。
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呢?
是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自己重生之後,找君景行和冷溪月報仇。醒過來之後,她還是那個明麵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實際卻並不得寵的皇後?
還是說,這一切隻不過就是一個巧合呢?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過於似曾相識。
仿佛她曾經千次萬次地經曆過一樣。
一瞬間,往事如雲煙一般在冷蟬衣的腦海中跳動,揮之不去。
同樣的黃昏,同樣的禦花園,同樣橫眉冷對,滿臉不悅的陳貴人……
陳貴人……
是了,那個女人如今隻是一個貴人。
並不是前一世,那個日日為難自己的太後……
陳貴人見這個冷蟬衣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就連一旁琴兒的話也裝作聽不見。隻顧著自己遠遠地站在那裏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裏的怒氣更甚。
琴兒見此,也不由得微微有些怨恨。
都怪這個勇寧郡主,若不是她,貴人也不會這般生氣。
主子生氣,最終倒黴的不還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
想到這裏,便又大聲吵嚷道:
“喂!那個人!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你是聾了還是怎麼的?”
不就是被封了個郡主嗎?
又不是真的皇家子嗣,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要說起來,這個琴兒也是夠囂張的了。
她仗著自己是陳貴人身邊的大宮女,經常對那些小丫鬟呼來喝去的,就好像她才是主子一般。
而陳貴人如今,雖然沒有以前那般得皇上寵愛,可畢竟生下了慎王殿下。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皇上如今又十分器重慎王,就連那些誥命、小姐見了陳貴人,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
連帶的,宮裏那些向來會見風使舵的宮人見了自己,也都是一副巴結討好的樣子。
日子久了,難免會得意忘形一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或許這個琴兒忘了,站在她麵前的女子並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官宦女子,也不是什麼沒見過大世麵的小丫頭。
而是一個能文能武,會醫懂毒,甚至是能憑借一己之力除掉早春堂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就連皇上,甚至是遠在江南州縣的官吏都連連誇讚。又怎麼可能會將一個,這般刁蠻囂張的丫鬟放在眼裏?
別說是她了,就是她主子陳貴人,這會兒在冷蟬衣的眼中,也不過爾爾。
冷蟬衣愣了許久,在聽到琴兒的話後,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微微緩過神來。
這陳貴人和那個丫鬟是犯了什麼精神病?
沒事閑的找不自在呢?
也不知,這主仆二人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不就是皇上近來對待君景行的態度還不錯嘛,至於囂張成這樣?
眼睛都快要長到頭頂了!
要知道,有的時候明麵上看上去是被重視,被寵信。可實際上究竟是如何,又有誰知道呢?
君心難測這幾個字,她們在宮中這麼久了,難道不知道?
難怪入宮這麼多年,依舊還隻是一個貴人。
有這麼一個貴人母親給自己拖後腿,這君景行能做到今日這般,也實屬不易啊!
冷蟬衣心中不禁冷笑。
不過,冷蟬衣想歸想,可還是緩緩走了過去。
這女人雖然討厭,可她還是想知道她們到底要幹什麼。
見冷蟬衣走了過來,陳貴人和琴兒的臉色微微好了一些。
若是這個冷蟬衣就是不給她們麵子,這禦花園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這麼多,她還真有些下不來台。
這樣看來,這冷蟬衣也不過如此,哪有外麵傳說得那般厲害?
不過是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
看來傳言果然不可信。
這邊主仆二人還在得意,冷蟬衣就已經走到了跟前。
“呦,奴婢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勇寧郡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