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玉竹跑到孫家大門的時候,孫家看門的仆人早就聽到了消息,一人手裏拿著一根棍棒,嚴陣以待。
“孫老爺當初說好了,已經將女兒許配給我。如今忽然毀約,這樣反複無常,難道就不怕旁人笑話麼?!”
王玉竹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但站在門口的仆從們卻隻是譏誚的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條發瘋狂吠的狗一般。
“你這哪裏冒出來的窮酸秀才,你說我們家老爺和你定下了婚約,可有婚書啊?”對方不耐煩的問道。
王玉竹微微一怔,這些事他作為一個堂堂讀書人,怎麼好去打聽。
拋棄妻女也好,重新再娶也罷……這都是母親安排好的。
但在王玉竹的記憶裏,似乎的確沒有婚書。
“沒有婚書,那交換的信物總有吧?”對方就像是貓捉耗子似的,再一次戲耍道。
“沒有,我沒有……但媒人說了,是你們孫老爺主動來找我的,是他提出了結親一事,還說隻要我家裏沒了長子,孫小姐一定願意嫁給我!”王玉竹聲嘶力竭的喊道。
這是他最後的指望,隻要迎娶了孫家小姐,自己就能過上好日子。
孫家那麼有錢,一定能資助他繼續讀書,到時候就能考上狀元,當大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那下人卻翻了個白眼,臉上不耐煩的神色越發明顯,“劉媒人那張嘴,死人都能說成活的,這平城裏誰人不知道?”
“你們家既沒有婚書,也沒有信物,就敢來我孫家門前鬧事?當真以為我們家裏好欺負不成!”
下人手裏的棍棒朝著王玉竹身上狠狠砸了過去,示意對方滾開。因為王玉竹的緣故,在孫家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下人們怕驚擾了老爺,出手並不留情。
棍棒打在人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王玉竹本就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書生,加上來的時候就被扭傷了腳,這一頓打下來,幾乎快要咳出血來。
孫家當然也不想惹出人命官司,直接將人往路邊一丟,而趴在石板路上的王玉竹看著來往眾人嘲笑的麵孔,終於守不住,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真是活該。”坐在茶樓上,宋青嵐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說道。
“孫家一開始的確有嫁女之心,商戶人家身份卑微,要是王玉竹願意入贅孫家,將來子孫好好讀書,說不得便有了讀書人的身份。”
“隻可惜,孫家知道了王玉竹逃荒路上拋棄妻女的事。這樣新廠歹毒的人,孫家可不敢把女兒嫁給他。”周祈年舉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淡淡。
“難怪你說自己有辦法呢,的確是厲害。王玉竹為了能夠迎娶孫家女,心甘情願的寫了一張賣身契,從此以後,不管修雁過得如何,他都不能來找修雁的麻煩了。”
“至於王玉竹,他被書院趕了出去,孫家也會將他看做是眼中釘。就他這樣瘋瘋癲癲的,到處說自己和孫家沒影的婚事。孫老爺既然愛惜女兒,又怎麼可能放任他在平城傳播流言蜚語。”
宋青嵐再次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如同一條死狗般的男人,就像是大夏天喝冰水,渾身上下都覺得說不出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