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娜也踏上江明的火車站,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她眼裏有些陌生。
沈娜隻有開學的時候坐過一次火車,後來認識許揚,都是乘坐許揚的汽車回家。
沈娜快要模糊火車站的記憶了,有不少司機上前詢問沈娜去哪裏。
沈娜拒絕那些司機的拉客需求,她先是乘公交車去了趟江明一中。
不知為什麼,突然想來一中看看,這裏畢竟是她生活四年的地方,因為她還在這裏複讀一年。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懷舊,沈娜亦是如此。
她拉著行李箱去一中門口的小賣部,以前看同學們在這裏買晨光的圓珠筆,買阿爾卑斯棒棒糖,買五塊錢的雪糕。
這些是她從未擁有過的。
小賣部的老板娘狐疑的看著沈娜,按理說沈娜也不像一中的學生啊,怎麼買那麼多圓珠筆呢,還買棒棒糖。
隨後沈娜問老板娘有沒有雪糕。
老板娘搖頭:“還沒到夏天呢,我們沒有進雪糕。”
沈娜眼裏有些失望,江明畢竟是三四線小城,不像清城,雪糕都是常年供應,根本不分夏天和冬天。
買完這些東西,她乘坐公交車前往汽車站,沒有許揚開車送自己,沈娜回去的路上要轉乘多趟公交。
大巴車還是像以前那樣,經常在駛出汽車站後偷偷拉乘客,甚至超載也繼續拉。
以前沈娜不懂這些,現在明白了,無非是司機想多賺點錢罷了。
回去的路途是熟悉而陌生的,當沈娜回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
平時許揚開車回來,她覺得時間很快,這次獨自乘公交車和大巴車反而很慢。
沈娜沒讓母親接自己,而是花錢雇個馬車回家,她回到村子,推開斑駁柵欄的木門,周桂枝在院子裏喂雞。
沈娜輕輕喊了一聲娘。
周桂枝聞言轉過頭,當她看到閨女拎著行李回來時,不由愣住了。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平時不都是暑假才回來住幾天嗎?
周桂枝急忙把手在身上擦了擦,上前接住沈娜的行李箱,關心的問道:“怎麼突然回來了?”
沈娜哽咽著說:“就是想回來看看您。”
說完,她緊緊抱住了周桂枝,母親瘦了很多,肩膀的骨頭硌得有點疼,即便如此,母親這裏也是最溫暖的懷抱。
周桂枝輕輕拍著沈娜後背,嘴裏說著:“既然回來那就多住幾天,多住幾天啊。”
沈娜看著院子被母親收拾得很幹淨,哪怕在清城住的是高檔小區,隻有這裏才能讓她感覺到踏實。
維也納公館那套房子寫的是沈娜名字,但沒有許揚的話,維也納公館就不是她的家。
周桂枝等沈娜情緒漸漸平複後,她用粗糙的手擦拭閨女的淚痕。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回來了?”
沈娜很想告訴母親,我跟許揚分開了,以後都不會去清城了。
想到自己剛回來,還是算了吧,等晚上的時候再跟母親攤牌吧。
沈娜撒謊道:“就是有點累,另外我放心不下你,想回來看看。”
周桂枝看到沈娜的行李,隱隱有幾分猜測,在她的認知中,許揚那麼有錢,可能是許揚覺得膩了,所以把閨女踢開了吧。
這些年許揚幫她們家不少忙,周桂枝並不怨許揚,兩家本身差距就非常大,宛如一道天塹橫跨在他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