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轉過視線。
“這似乎不是主臥？”
風淩語點頭，“是的，我一個人，也沒多少東西，主臥太大就沒去住。”
“是麼。”周科點點頭，鋒利的目光依舊在屋內巡視。
因著在睡覺，屋內的窗簾還是拉著的，房間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周科走過去把窗簾拉開。
這間屋子有些背光，即使是打開窗簾，屋子裏也隻是亮了一些，外麵的陽光半點都沒透進來。
“倒是很少有人願意住見不到陽光的房間，你的喜好很特別。”
南方的濕氣重，見不到陽光的地方總會有股黴味，一般有選擇的話，沒人願意住不向陽的房間。
風淩語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喜歡睡懶覺，有太陽反而睡不著。”
這年頭的人娛樂方式少，夜晚都睡得很早，相應的大家基本都醒的很早，睡懶覺的人也很少見。
“帶我去主臥看看吧。”
“好，周隊長這邊。”
風淩語臉上掛著笑，在前麵帶路。
在她身後，周科的手指互相撚了撚，眼眸瞬間沉了。
窗簾上全都是灰塵……
一走進主臥，明顯就能感覺到亮堂了許多。
空氣中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周科的目光向窗外看去，能看到樓下牆角處的一叢花團，此時已經有勤勞的蜜蜂在上下飛舞。
片刻後，他的視線凝在了窗框上。
“這個窗戶是剛換的？”
風淩語眼睫下垂，這個人的觀察力真敏銳。
“前幾天有小孩調皮，把窗戶玻璃砸爛了，所以我就把窗戶修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這窗戶玻璃也不便宜呢！”
女孩的表情帶著氣憤，看起來對這件事很是不悅。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你樓下來了小混混，你家門前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行人路過了，又怎麼會有小孩子來玩？”
“大人尚且害怕那些小混混，還有小孩子敢在你家附近調皮？”
冷靜克製的聲音像是把錐子，直直的插進風淩語的嗓子裏，堵得她不上不下。
剛剛在樓下隨口說的話，現在成了刺向她的利箭。
她終於正視了眼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公安同誌，他的製服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麵一顆，還以為是個愣頭青呢，原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哪裏知道什麼是害怕？”風淩語的語氣依舊平靜，但仔細聽，就能聽出裏麵暗藏的不悅。
“周隊長，雖然我有義務配合你的調查，但是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希望你不要用這種，對待犯人的語氣審問我。”
說話的時候，些許晨光從窗戶透進來，剛好打在女孩挺翹的鼻梁上，她抬起眼睛，直視著眼前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不客氣。
“抱歉。”周科頷首，態度很誠懇，但說的話卻帶著刺，“但是你能解釋一下，這個房間這麼……嗯……怎麼說呢，這麼新的原因嗎？”
“根據你的描述，你常住的房間是剛才那間，表麵上是沒什麼問題，可我拉動窗簾的時候，發現上麵有很多灰塵，這說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動過窗簾了。”
“反而是這不住的房間幹淨的一塵不染，唔，這地板，我沒看錯的話，是剛拖過的吧？”
風淩語：“除了睡覺，我都不在房間裏待著，把窗簾拉開幹嘛呢？至於這間主臥這麼幹淨，我借住朋友的房子，有義務替朋友維護好房子的衛生。”
“周隊長不信的話，可以去其他空著的房間看看，是不是一樣的幹淨。”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互不退讓。
一時之間，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隊長，我們在圍牆還有主臥下麵的花壇都發現了腳印。從腳印的痕跡能推斷出，至少有三個人，而且全是壯年男性的腳印。”
還好，有人進來打破了僵持的氛圍。
“淩同誌，不解釋解釋嗎？”聽完報告，周科冰冷的目光再次朝風淩語刺過去。
“今早我們收到報案，昨晚有人見到有三個成年男子翻牆進入了你的房子，不一會兒還傳出來了慘叫聲，甚至……”
周科語氣裏的壓迫感變得更重，幾乎化為實質的威壓：“還有槍聲。”
“牆上的腳印至少說明，報案的人說有三個男人翻進你家的事是真的……”
“他們人呢？你為什麼一點事都沒有？”
“周隊長這話說的好笑，倒像是盼著我出事一樣。”風淩語不閃不避，直接和周科正麵對上。
“且不說我好好的在家裏睡覺，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過。如果真的像報案的人所說的那樣，那那些進來的男人究竟去了哪兒，不是你們公安應該調查的事嗎？”
“還是說，周隊長是懷疑我？懷疑我一個姑娘手裏有槍，並且還能讓三個成年男子無聲無息的消失？！”
風淩語抬眸，眼裏沒什麼溫度，清亮的聲音中壓抑著怒氣。
“周隊長，你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