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韞本以為就會這樣挨過去,可他發現自己根本忍不了疼。

痛苦依舊折磨著他,猶如刀剜著皮肉,解脫不了。

“祝星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祝星遙順溜地答道:“本座在欺師滅祖啊,師尊。”

沈修韞咬咬牙,“你真的,要甘願墮落成為一個被魔氣操控的沒有思想的傀儡嗎?”

祝星遙笑了,“師尊忘了麼?本座本來就是魔啊。”

沈修韞無語凝噎,怎麼油鹽不進?

疼。

好疼。

沈修韞冷汗淋漓,腦海裏隻剩下這個幾乎將他吞沒的感受。

體內本不可相容的魔氣和靈氣在互相衝撞對抗,s扯著他身體的每一寸。

每一秒,他都感覺像是在被淩遲。

祝星遙從前將自己身上暴戾的魔氣都控製得很好,從不會在靠近他的時候外露,更不會任由它這樣肆無忌憚地衝擊傷害他。

可是被魔氣入腦,失去理智的祝星遙,此刻隻剩下z有的本能。

他要狠狠地讓師尊記住,以死遁逃離的代價。

這個世上,沒有比師尊更狠心無情的人了。

幼時,憐惜他的時候,有求必應,什麼都可以給,

不在乎的時候,可以對六年生死不知的他不聞不問,還收別人為弟子。

在龍雲奕揭穿他身份的時,不顧半點往日師徒情分,連一句辯解都不願聽,就將他逐出師門。

為了離開他,可以不惜做到留給他一具冰冷的屍首。

這就是他的師尊啊,讓他又愛又恨。

師尊知道自己當時抱著那逐漸冰涼的軀體,有多痛苦絕望嗎?

他知道,自己沒了他會瘋嗎?

每次都是表麵迎合,背地裏卻一直在計劃怎麼離開。

一次又一次地騙他!

一次次讓他從希望變成絕望。

要怎麼樣,怎麼樣才能讓你記住,不要離開我。

要怎樣,你才願意隻看著我?

祝星遙越是想起這些,眼底暴虐的魔氣就越是肆意蔓延,也就越是凶狠的……

沈修韞一度差點暈厥過去。

“阿遙,我好疼……”

沈修韞籲了口氣,聲音不穩地道。

這是他第一次在神誌不清地時候,下意識呢喃祝星遙的名字。

他總覺得,這樣親昵的稱呼,以前好像喊過千百次,腦子裏有些東西慢慢從模糊到清明,一些被遺忘的片段,逐漸被拾起。

胸口沉悶悶的,壓的他有點透不過氣。

如果現在他麵前有一麵鏡子,他能看到他此刻的臉色和唇色有多蒼白。

他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汗浸透了鬢角的發,整個人猶如在狂風暴雨中被風雨打的淒慘的花,隨時都會香消玉殞。

沈修韞大概知道,為什麼原主會掛掉了。

他現在要是不能讓祝星遙恢複理智,被魔氣撕碎神魂,原地升天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一千。

祝星遙毫不憐惜地道:“疼嗎?本座也很疼,本座要師尊要牢牢記得,這疼隻有本座能給你。你以後都隻能這樣給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