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韞也沒時間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糾結,因為當務之急,是要去找到燭龍。
但祝星遙傷的卻不輕,靈力也消耗了七七八八,靠丹藥也隻能勉強支撐著。
沈修韞為他輸了片刻靈力後詢問道:“好些了嗎?”
“多謝師尊。”祝星遙麵色看起來紅潤了些,呼吸也漸趨平穩,“結界內靈氣稀薄,師尊不該為我耗費靈力療傷的。”
沈修韞手搭在祝星遙頭上,輕輕揉了揉,“不妨事,些許靈力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祝星遙被揉得身軀微微一頓,他微仰起頭,深邃的紫色眸子凝視著沈修韞,熾烈的目光帶著難以掩飾的動容。
他動了動唇,“師尊,我……”
沈修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掩唇尷尬地咳了聲,暗罵自己手欠。
每次隻要見到祝星遙脆弱可憐又憂鬱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摸摸他的頭,想告訴他,他也是有人疼的,不想見祝星遙那麼落寞難過。喵喵尒説
“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得去找到龍雲奕,你跟在為師身後,小心些。”
說罷,轉身開溜。
他內心淩亂,局促到同手同腳。
瞧著落荒而逃的師尊,祝星遙覺得甚是可愛,心情也連帶著愉悅。
他抬手摸了下發頂,那裏似乎還殘留著沈修韞掌心的餘溫,其實多揉揉也不是不可以,他喜歡被師尊摸,也隻有師尊能摸,等等,師尊方才說什麼來著?
找龍雲奕?!
祝星遙前一秒還晴空萬裏的心情,頓時變得烏雲密布,聲線帶著幾分危險的涼意,“師尊為何要不顧危險去找他?師尊很在意他?”
沈修韞聞言一個趔趄,差點腳崴了。
什麼叫“不顧危險”和“很在意他”啊,看看這形容,祝星遙腦補的能力還是不減當年。
沈修韞轉身解釋,“為師在意的不是他,而是潛藏在他身軀裏的燭龍。”
祝星遙麵色仍是不愉,“燭龍本就是龍族遺留下來的問題,如今這事顯而易見是他們小少主自己招惹的,合該他們自己解決,師尊何必如此辛苦?”
無妄海的燭龍關押了幾百年也沒出亂子,九成是龍雲奕自己去招惹的禍端。
龍雲奕自己作死了不妨事,但不能連累師尊受累。
“阿遙你說的確有幾分道理,但燭龍若真的奪舍龍雲奕,實力大增,衝破結界,屆時無人能再約束他,誰能保證他日後不會危及玄天宗?所以,其實沒辦法獨善其身的。”
“可……”祝星遙欲言又止,背在身後的手攥緊又鬆開,“好吧。”
師尊的心裏總是有很多人和事,為何不能像他一樣,永遠隻專注一人之事呢?
*
關押燭龍的結界內,以這種黑黢黢光禿禿連綿的高聳陡峭礁石最為多見,這裏頭又被布下迷陣,極容易藏匿身形。
其實飛高點視野比較寬闊,會好找些,但也會容易成為靶子。
帶著重傷的祝星遙,還是穩一點吧。
進林子前,沈修韞叮囑身後的祝星遙道:
“警惕四周,保護好自己。”
祝星遙乖巧地點頭,“好。”
入陣沒多久,沈修韞便察覺到有人暗中跟隨,那種被人盯著後背的感覺揮之不去。
“本以為你們會玩上好些時候,誰知這麼快找來。白給你們留那麼多好東西,完全不知善加利用,當真暴殄天物。”
是燭龍的聲音。
但,四周並未見到他人,聲源似乎來也自四麵八方,很難判斷人藏在哪。
“喂,那個叫祝星遙的小子,你這還能忍?就不怕……”
“你給我閉嘴!”
沈修韞忍無可忍,眼神一厲,對著一處悍然出劍。
這一刺正好刺準了!
燭龍二指並住了霜痕劍,那鋒利的劍尖,距他喉結隻離了半寸。
“仙尊,你下手可得注意分寸,這是龍雲奕的身體,紮壞了,你沒辦法給龍族那麼多龍交待。”
沈修韞哼了聲,從燭龍指尖“唰”的抽回霜痕,削鐵如泥的仙劍,卻在那人皮膚上連個紅印都沒落下。
“那本尊也告訴你,你若奪舍了龍雲奕,龍族那麼多龍可不會放過你。”
燭龍笑了,十分欠揍地道:“你搞錯了,不是我奪舍他,是他自願獻祭給我。”
沈修韞冷嗤,“可笑,他腦子被門擠了會自願獻祭給你?”
燭龍一邊搖頭,一邊歎氣,“不好說,但他腦袋還真有點問題,不然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他就該把什麼都做了,你念著夫妻之實,這會說不定就不會拿劍指著我了。”
“誰給你的自信!”
沈修韞揮出一劍,打斷了燭龍連篇的騷話。
“我不和你打,打傷了你,他得跟我鬧,鬧起來就不會乖乖把身軀給我了。”燭龍左躲右閃,“況且,我的目標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