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楓已不知在沙漠裏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
太陽偏斜,遠處傳來了女子唱山歌的聲音。歌聲清脆,遏雲繞梁。
蕭雨楓聽到聲音便像是聽到了希望一般,她立刻朝那歌聲狂奔而去。
繞過一片沙丘,蕭雨楓看到一個穿著皮衣的女子坐在一連串的駱駝上,悠哉遊哉的唱著歌。
蕭雨楓將自己目前的情況與女子說後,又謊稱自己是蘊國難民,陰差陽錯跑到了此處,希望女子能給她指一條回蘊國的路。
女子是草原兒女,熱情善良,天生好客是他們的本性。女子爽快的應了蕭雨楓,她讓蕭雨楓坐上了自己的駱駝,還給了她一件幹淨衣服,便帶著她離去。
金秋過半,迎來的是寒風陣陣。
天氣越來越冷,偏房裏,鄒郎還坐在軟椅上,為一家人縫製過冬的衣服。阿樰和阿弈拿著糖葫蘆在院中嬉戲玩鬧。
剛從房間出來的姚涵看見阿樰和阿弈手中的糖葫蘆,便走到偏房中,委屈巴巴道:“爹爹,我也想吃糖葫蘆!”
鄒郎繼續做著手中的活,出言挖苦道:“你都長這麼胖了,吃糖葫蘆繼續長肉嗎?再說了,我給你哥哥妹妹買了糖葫蘆後,也沒多的錢給你買了。”
姚塵掀起房簾,對姚涵命令道:“過來!”
姚涵聽話的隨著姚塵進了屋。姚塵從口袋裏拿了一粒碎銀子塞到姚涵手中,心疼道:“你這傻孩子,你事事指望你爹做什麼?你爹又靠不住,找你爹不如找我,以後,就算你爹沒了,我一個人也能將你養活,聽明白了嗎?”
姚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姚塵摸著姚涵的頭,笑道:“去買糖葫蘆吃吧!”
姚涵拿著手中的碎銀子,興高采烈的跑出了門。張曉曉已在這戶人家叨擾多日,如今馬匪也被平亂了,張曉曉便想著離去的事情了。
張曉曉將包袱收拾好後,便想著三日後與他們辭行。
“姚涵,你個敗家子,滾過來!”
外麵穿來姚塵氣急敗壞的聲音,張曉曉走出屋去,隻見姚塵手中拿著一個碎掉的茶盞,她對著張曉曉破口大吼道:“真是什麼都能敗在你手上,敗家子,賺錢不會,浪費倒是挺會。你不知道家裏的東西都需要錢買嗎?你說摔就摔了!”
這話說到了張曉曉的痛處,張曉曉麵上雖是隱忍,可心髒已被這句話傷的千瘡百孔。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若你看的到,會不會有一絲後悔呢?
姚涵流淚辯解道:“不是我弄的!”
“每次做了錯事你都死不承認。姚涵,做錯事不可怕,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你連認都不敢認,虧你還生了個女兒身,就你這樣將來連人都成不了,談何成才?”
隱忍已久的憤怒終於爆發,姚涵大聲嘶吼道:“家裏什麼東西壞了你問都不問就隻知道怪我,在你眼裏,什麼東西都是我弄壞的。這麼多年,我不管做什麼事情你永遠都不會信任我,支持我。”姚涵抽泣道:“我在這真的活的好累啊~”
姚塵失了耐心,剛準備不耐煩的大吼姚涵時,阿樰走了進來,哭唧唧道:“娘,你不要再罵姐姐了,東西是我弄壞的~”
姚塵見自己冤枉了人,便頓時消了氣。她也沒再對姚涵進行責罵,而是轉身離去。
這一舉動,無疑是寒了姚涵的心。
那女子帶著蕭雨楓出了大漠。女子對蕭雨楓說,一直往南走就能到蘊國領域。
蕭雨楓謝過女子後便離去了。蕭雨楓在路上遇到了難民,她跟著難民一路向南,不過兩天一夜便稀裏糊塗來到了蘊國青州樂安郡。
街道上,蕭雨楓正跟著難民四處遊走。
一小攤前,一個賣燒餅的小攤販吸引了蕭雨楓。自從被扔到沙漠,蕭雨楓好久不曾吃過飽飯了。他現在看見燒餅,就隻覺腹中饑餓。
攤販小哥見了,熱情招呼道:“姑娘,可是想吃燒餅?我這燒餅特別好聽,甜的鹹的都有,姑娘要來嚐嚐嗎?”
蕭雨楓看著那幹幹淨淨,熱乎乎的燒餅,聞著燒餅的香氣,隻覺腹中更是饑腸轆轆。
蕭雨楓走上前,打著商量的語氣問道:“這位小哥,我沒錢,不知道……”
還沒等蕭雨楓說完,那小哥立馬翻臉比翻書還快,他一臉嫌棄道:“沒錢你來吃什麼餅啊?”
攤販小哥語畢,便伸手將蕭雨楓推開,驅趕道:“走開走開,別擋著我做生意!”
話還沒完,便有一綠衣婦人走來,這婦人四十多歲年紀,麵上有著不太明顯的皺紋。但打扮的那叫一個羅綺珠翠,粉白黛綠,豐容盛鬋,美豔如花。
那婦人走路嫋嫋婷婷,婦人神情高傲,看那樣子似誰都不放在眼裏一般。
這婦人走到攤販小哥麵前,攤販小哥見了,打招呼道:“喲,這不是風大娘嗎?又來買燒餅啊?”
這婦人好似是與這街上的人都很熟。婦人看了一眼一旁的蕭雨楓,“對啊,這不是我們夥房的師傅請假回家幾日嗎?每日中午,不做飯,所以,就買些燒餅給工人充饑咯!”
那婦人說話異常隨意,聲音很粗,他說話的樣子與她那做作的外表一點都不符合,好似表麵是那高傲嬌媚的半老徐娘,實際上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攤販小哥笑著應道:“那風大娘,今日來幾個燒餅啊?”
“給我包十二個吧!”婦人說話做事很大方,小哥給他包了十二個燒餅後,她便將錢丟給小哥,小哥還笑嗬嗬道:“風大娘,慢走啊!”
婦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燒餅,遞給蕭雨楓,蕭雨楓接過後,婦人出言數落道:“姑娘,知道嗎?窮不可怕,可怕的是又窮又懶,我說你手腳健全,何苦要在這討乞為生呢?到頭來,連飯都吃不飽,何苦呢?你若是真有心想活下去,自己想方設法掙錢啊!”
婦人說了一大堆道理後,便直接轉身離去。待婦人走後,蕭雨楓找了一個角落蹲下。狼吞虎咽的吃起燒餅來,一想到這些天受的苦,蕭雨楓心中隻覺心酸不已。
堂堂一國公主,竟也會淪落到要去沿街乞討,才能生存,真是可笑。這一路走來,雖是受苦受難,但也讓蕭雨楓懂得了許多生存之道,可是,蕭雨楓心中還是有那滿腔不可言說的委屈藏於心中,未能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