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門前,兩軍交戰。

燕國派了一萬人馬與蘊國三萬士兵在雍州城門前瘋狂廝殺。

這一戰,兩軍對壘,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失色,戰火連天,塵埃四起。

地麵血流千裏,屍骸遍地。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在天。但將士們並不懼怕,反而還打出了視死如歸的氣勢和一腔忠勇的熱血。

利器插入血肉與骨頭摩擦的聲音混合士兵的慘叫響徹天地,鮮血在空中隨意飛灑。人擠人的戰場上,被誤殺而死的士兵比比皆是,士兵被砍下的頭顱在地上胡亂翻滾,任人踐踏,在戰爭中被人截肢的屍體倒在地下,被路過的馬蹄踩的血肉模糊,慘不堪言。

鮮血浸濕了地麵,混合泥土,形成泛著血腥味的泥漿。還有多的血液,滲入了地底,澆灌了一些深埋地底,還未發芽的種子。

蘇之蓁因救人心切,便親自上陣與慕菡交手對打。蘇之蓁隻想早些攻下雍州,找到鬱灼華,接他回宸王府。

陳思若也飛身上去幫忙。陳思若其實並不擔心蘇之蓁會敗。但是,在陳思若第一眼看到慕菡時,她心頭跳了跳。

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周正,那雙眼深邃而明亮,眸中透著一絲寒光。

若不是知道他是蘊國的將軍,陳思若差點以為他就是薛炎了。

陳思若心裏有些不可思議,這兩人長的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風中,慕菡一身白衣白袍,橫刀立馬,威風凜凜。

慕菡持刀與蘇之蓁,陳思若交手時,隻見他身姿矯健,一柄嗜天刀在手中揮舞的遊刃有餘。刀身泛著冷冷寒光,慕菡力氣頗大,他的內力渡到嗜天刀的刀身上,刀隨心動,人刀合一。

這嗜天刀就如冰封在冰川最深處的利器一般,不僅寒冷還泛著森森邪氣,每出一刀,似蟄龍蘇醒,破冰出海,驚天動地,震嘯蒼穹。

即便這嗜天刀再厲害,蘇之蓁也不放在眼裏,此刻她隻想速戰速決。

蘇之蓁的武功已是九品之上,再加上陳思若從旁協助,三人沒過幾招,慕菡就敗下陣來。

他被打翻在地,口吐鮮血,身負重傷。就連他的嗜天刀都被蘇之蓁震碎了。蘇之蓁殺瘋了心,剛準備伸手想殺了慕菡時,陳思若卻單膝下跪,行了一禮,“殿下,末將想向您求一個恩典。”

蘇之蓁腥紅的眸子淡了一些,她淡淡說道:“說!”

“請殿下將這個人交給末將!”

蘇之蓁沒有理會陳思若,隻是拂袖離去。陳思若朝著蘇之蓁的背影行了一禮,“謝殿下!”

陳思若站起身,手一揮,幾個士兵就上來將慕菡逮捕了下去。

主將被俘,蘊國士兵紛紛不戰而降。此戰損失慘重,雙方士兵死傷無數。

地上的屍體推積成山,鮮血多的都能將馬蹄給淹沒了。幸存的士兵去看地麵,滿地的刀槍劍戟皆成了廢銅爛鐵,他們不是被折斷了,就是被鮮血浸染生鏽,還有些插在士兵的身體裏還未拔出,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蘇之蓁翻身上馬,她剛準備帶領大軍攻城時,城樓上出現兩個人影。

眾人去看,是鬱漪珍,她拿匕首抵著鬱灼華白皙的脖頸。鬱灼華的雙手被繩子綁在身前。

驚愕失色,心驚肉跳,忐忑不安,驚惶失色。

蘇之蓁的身心已經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了,她此刻心裏隻覺害怕恐懼。

蘇之蓁害怕失去鬱灼華,也恐懼鬱灼華受傷。

城樓上的鬱灼華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情緒,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要用自己威脅自己最愛之人。而且,鬱漪珍還假戲真做,若自己是沒用的棋子,她說不定真的會殺了自己。

鬱灼華心裏似受了酷刑一般,說不出的煎熬委屈苦澀。

但鬱灼華也在堵,堵自己在蘇之蓁心裏到底有多重要?賭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到底贏回了蘇之蓁幾分真心?

蘇之蓁和鬱灼華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個在害怕鬱灼華因自己的一點疏忽,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另一個在心裏雖自我安慰,說蘇之蓁是愛他的,但又有一顆搖擺不定,矛盾的心在動搖他心裏的安慰。

蘇之蓁命令所有人不要動,她的雙眼一直盯著城樓上的兩人,一刻都不曾移開。

鬱漪珍手中有了威脅蘇之蓁的把柄,膽子自然大了些。她大聲威脅道:“蘇之蓁,你要是敢讓你的兵踏入雍州城池一步,我就立馬殺了鬱灼華。”

蘇之蓁大聲應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鬱灼華?”

鬱漪珍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你先在你肩上刺上三劍,我心情好就割斷他手中的繩子,但你不照做,我就割了他的脖頸。”

蘇之蓁翻身下馬,往前走了幾步,她想都沒想,沉聲道:“思若,劍給我!”

陳思若走上前勸道:“殿下,虎毒不食子,駙馬是鬱漪珍的親兒子……”

她不會真的傷了他的

陳思若的話還沒說完,隻聽城樓上的鬱灼華一聲嘶吼慘叫,“之蓁!”

一抹鮮血染紅了蘇之蓁的衣衫,也映入了陳思若的雙眼。蘇之蓁額頭上雖滲出細膩的冷汗,但令蘇之蓁不解的是,為什麼心髒會疼痛到窒息?

是因為自己擔心鬱灼華過度了嗎?

蘇之蓁沒在意這些,此刻,她滿心滿眼都是在擔心鬱灼華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