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曉語畢,縱心裏有萬千不舍,但還是決絕的轉身離去,蕭笙看著張曉曉離去的背影,泣不成聲,張曉曉走出禦王府,才頓住腳步。

她不想蕭笙這一生都將自己當做慕君,因為她是張曉曉,獨一無二的張曉曉,她不想蕭笙將她當成其他人愛著。

張曉曉轉過身對著蕭笙提醒道:“蕭笙,你記住,我不叫慕君,我叫張曉曉。記著我,好好記著我。”

張曉曉語畢,便轉身向城中快步跑去。

漁陽郡裏硝煙彌漫,遮雲蔽日。

五萬羽林衛在城中瘋狂廝殺,百姓的慘叫聲,求饒聲,哀嚎聲,哭泣聲在城中響起。

鮮血積成河,屍骨堆成山,鮮血流入白雪中,變成一片紅白色。

白雪覆紅血,仿佛是要掩蓋罪惡。

張曉曉站在道路上,瘋狂逃命的人群與張曉曉擦肩而過,遠處,馬蹄在地麵踩的噠噠作響。

一個身穿布衣,頭發瘋散的老婦從張曉曉身邊跑過時,因跑的太急,又加上年紀大了,不小心“撲騰~”一聲摔倒在地。

老婦摔了一臉雪,張曉曉去扶老婦時,老婦那張布滿褶皺的臉頰被雪凍的通紅,鼻子上還有輕微擦傷,滲出了血。老婦的眼中滿是恐懼與不安。

在亂世中,百姓都是活在水深火熱裏的,心中都是惶惶不安,張曉曉也能理解,但更多的是同情憐憫。

老婦連謝都沒有多說,剛準備牟足勁向前跑去時,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向張曉曉飛奔而來,將老婦和張曉曉圍了個圈。

老婦嚇的雙腿發軟,眼淚不停往下流淌。她不自覺的跪到了地上,一個勁求饒道:“饒命啊,饒命啊……”

張曉曉哽咽了幾下,才大著膽子厲聲道:“我就是慕君,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你們要放過城中百姓!”

張曉曉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白衣盔甲的男子騎著馬進來。這男子正是謝譽。

謝譽將張曉曉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才一臉不屑問道:“你就是慕君?”

“是!”

“那禦王爺呢?他在哪?”

張曉曉不答反說道:“我要見聖上,帶我去。”

謝譽來時,蕭旭命令謝譽一定要活捉慕君,且要優待。

謝譽輕蔑的笑了一聲,謝譽想著張曉曉不會騎馬,便對著一個小兵指令道:“你,下馬,步行護送慕姑娘去城門口見聖上。”

小兵行了一禮,“諾!”

語畢,小兵迅速翻身下馬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恭敬道:“慕姑娘請!”

語畢,兩人一前一後離去。

一路走來,難民遍地,房屋成了廢墟,地上全是刀槍劍戟,滿目瘡痍。

蕭旭馬踏漁陽,屠殺百姓,給漁陽郡的百姓帶來了地獄般的折磨和極度的恐懼。

張曉曉看的滿心愧疚,因為這些百姓都是因為他們才要經曆這場磨難。

在小兵的護送下,張曉曉上了城池,城門緊閉,城池下是四十萬大軍,他們身著盔甲,騎著棕馬,身上掛著佩劍。身後沒騎馬的士兵手拿長矛,身背弓箭。他們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為首的是蕭旭。

蕭旭一身藍衣,身披鬥篷,騎著白馬。英俊瀟灑,英姿煥發,威風凜凜,器宇軒昂。

蕭旭看著城樓上的張曉曉,一身紅衣紅袍,驚豔了他的雙眼,一雙杏眼閃著靈光。她就像冬天裏的一株紅梅,美的不可方物。

張曉曉的美不僅驚豔了蕭旭,就連蕭旭身後的士兵都看的有些移不開眼。

張曉曉對著蕭旭大聲說道:“聖上,臣女願隨您回宮,隻求您放過漁陽郡的百姓和蕭笙。”

張曉曉的身體瘦弱不堪,但聲音卻是鏗鏘有力,她的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聲音柔美,讓城下士兵和蕭旭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蕭旭回應道:“慕君,你能乖乖的與朕回宮,朕自然不會為難你。隻是禦王,朕不可能放過他。至於百姓,若禦王肯束手就擒,朕殺了他後,立馬撤兵。”

張曉曉輕笑一聲,“聖上,薑慕兩家被屠,家兄被燕國逮捕,家姐也已經遠離蘊國,現如今,慕卿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這個阿姐。我活著還可以威脅她,若我死了,她就真的沒了束縛。聖上,您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禦王爺而是沈寧,能逼迫沈寧束手就擒之人隻有慕卿,而我就是能捆住慕卿手腳,令她不敢輕舉妄動的人。聖上,您今日若是一意孤行要屠殺漁陽郡,殺死蕭笙,那我便從這城樓上一躍而下,我一死,你便永遠都威脅不了慕卿。所以,孰輕孰重,還請您考慮考慮。”

蕭旭隻覺張曉曉說得對,蕭笙什麼時候殺都可以,但蕭旭現在最大的敵人是沈寧,隻有除掉沈寧,他才可以高枕無憂,還可以得到慕卿。

蕭旭應道:“好,隻要你隨朕回宮,朕就撤兵,放過漁陽郡百姓和蕭笙。”

張曉曉轉身從城樓上緩緩走下來,每走一步思緒萬千。

張曉曉自來到這個朝代後,便是算無遺策。她知道那麼多人的結局,唯獨算不到自己的,正如她所言,醫者不能自醫。

自她從城樓上下去的那一刻起,她故事的句號便已畫了一半。

在她打開城門後,蕭旭也信守承諾,鳴金收兵。四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離開了漁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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