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抬手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笑得很是寵溺:
“不多,不多!娘就是要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你,這點東西才哪兒到哪兒呢?娘特地囑咐過了,要多送些你喜歡的玉飾過來,快瞧瞧有沒有你喜歡的。”
蒲兒朝丫鬟使了個眼色,還沒等周氏再開口,她便捧著匣子走到了周氏麵前。
周氏一垂眸,目光便落在了那幾隻翡翠玉鐲上。
可她的神情卻是怏怏的,似乎並不打算挑選首飾。
小丫鬟犯了難,可主子不發話,她也隻能這麼呆呆地站著。
老夫人見狀卻絲毫不惱,反倒起身走到小丫鬟身前,挑出了其中一隻春帶彩的翡翠手中,親手給女兒戴上了。
周氏不說話,她卻是自顧自地誇上了:
“這手鐲純淨通透,質感極佳,一抹鮮亮的綠意配合著這一小塊紫色,春意盎然,正適合當下佩戴。你不說話,娘就替你收下了,過幾日咱們去寶塔寺上香的時候,你就戴上這隻鐲子吧。”
接著,老夫人便輕輕揮了揮手,小丫鬟立刻捧著盒子站了回去。
眼瞧著,母親似乎打算親自給自己挑選首飾,周氏連忙從座椅上站起身,快步上前,拉住了老夫人:
“好了好了,娘,我都一把年紀了,哪能戴得了這般鮮亮的鐲子?倒是給婉清婉荷戴著不錯,您就別再破費了……”
“婉清婉荷是我的親外孫女,我哪能不惦念著她們?”老夫人嗔怪道,“她們二人的那份,我早就吩咐下人準備好了,眼下,你還是先顧及好自己吧,聽話。”
老夫人的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威嚴。
周氏拗不過她,也隻好隨意挑選了幾件。
“來,都戴上,給娘瞧瞧。”老夫人興致勃勃地幫女兒戴上首飾,左看看、右看看,真是怎麼都看不夠。
“娘,待會兒咱們不是還要去園子裏頭種菜嗎?”周氏抬起兩隻手,左右各自佩戴了一隻玉鐲,“這樣子,要如何拿鋤頭?”
玉鐲雖美,但也十分嬌貴易碎。
還有自己身上穿的這身錦緞衣裙,沾上泥水,可就沒辦法漿洗幹淨了。
她不禁感到一陣心疼,這也太糟蹋好東西了。
老夫人卻是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
“若是碎了壞了,那就再買新的便是,隻要你高興,怎麼樣都行,時候不早了,既然如此,咱們這就去園子裏吧,種些你愛吃的菜。”
蒲兒亦步亦趨地跟在老夫人身後,對堂中的丫鬟小廝們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又看向身側立著的那位中年男子:“你去林管家那裏領銀子吧,往後若是還有什麼新鮮玩意兒,一定要第一時間送到咱們府上來。”
“是,是!多謝二位夫人,多謝蒲兒姑娘。”男子連忙躬身行禮。
一直呆呆地佇立在原地,直到老夫人和周氏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放鬆下來。
心中暗自嘀咕著:什麼樣的人家啊,這樣好的地段,這樣好的宅子,竟然拿來種菜?也真是太過暴殄天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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