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柴諒自然知道城內沒有多少人願意為他們父子陪葬。
在戰敗的消息傳來後,他就已經知道這種結果。
他倒是想帶著全家逃離,隻是他們齊王府造了朝廷的反,普天之下,根本就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隻能是留在齊州城等死。
城內所有能戰的士卒不足兩萬之數,而且早已喪膽,軍心士氣更是渙散。
城外叛軍則有十幾萬人,且士氣高昂,又有神乎其神的火器。
他們沒有一絲獲勝的可能。
齊王長史宋翰見柴諒在發呆,想著自己身後全家老小的安危,說道:“大王,事已至此,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柴諒歎氣道:“長史的意思是——”
宋翰小心看了柴諒一眼,低頭道:“如今情形,負隅頑抗怕是會玉石俱焚,不如遣使往城外談判。”
“如此上可保大王身家性命,下能使全城兵民免遭屠戮,兩全其美,還請大王定奪。”
柴諒深深看了宋翰一眼,苦笑道:“本王知道城是守不住了,人心也亂了。”
“隻是到了那種地步,怕是日後不能被相容。”
“若是被事後清算,受辱而死,還不如今日抵抗到底。”
宋翰聽出齊王有投降的心思,隻是怕以後被秋後算賬,忙道:“大王勿要憂心此事。”
“以前齊王府並沒有和武安有過衝突,雙方並沒有深仇大恨。”
“上次大王更是派高陽王去交好對方,雙方甚至已經達成了協定。”
“這次齊王府並沒有主動挑釁,一切都是對麵突然襲擊,而大王隻是被迫反擊。”
“而且自交戰以來,咱們是連戰連敗,並沒有給對方造成極大的損失。”
“因此,大王不要遲疑,免的失去這唯一的機會。”
齊王聽著宋翰的話,心底很悲涼。
宋翰話裏的意思,就是說因為齊王的軍隊全是廢物,沒有給武安造成大的阻礙,所以武安不會生氣,有很大機會放他一馬。
這些話比罵他還難受。
柴諒張嘴想說什麼時,突然外麵跑進來一個內侍。
內侍氣喘籲籲道:“大王,城外叛軍將高陽王送進城來了。”
“你說什麼?”
齊王柴諒聞言猛的站起來。
雖然他不喜歡次子柴驥,但畢竟是他的血脈,自然很擔心柴驥的安危,不知他是生是死。
隻是這幾日他茶飯不思,身體空虛的很,大腦突然一陣眩暈,險些栽倒在座位上。
一旁的世子柴駿慌忙把齊王扶住,讓他安穩的重新坐下。
柴駿看著內侍,急問道:“你說叛軍將二弟送進城了?”
內侍道:“回世子殿下,聽守城的將士所說,高陽王殿下是被叛軍放在城下,他們就小心開了城門把殿下給抬回來了。”
柴駿回頭喜道:“父王,二弟沒死,真是太好了。”
齊王柴諒腦袋清醒了一些,問道:“送高陽王回來時,城外的人可說過什麼話?”
內侍搖頭道:“小的問過了,那些人一句話沒說,放下高陽王殿下就遠遠離開了。”
柴諒忙吩咐道:“快讓驥兒進來呀,本王要看看他。”
內侍跑出去後,一會兒,七八個王府護衛抬著高陽王走了進來。
世子柴駿跑過去,看見柴驥一副受傷不輕的模樣,忙問道:“二弟,你怎麼樣了?傷到了哪裏?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