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此時沒有西進洛陽的計劃,自然不會和朝廷翻臉。

而且出兵遼東也是他的目標之一。

不僅朝廷視契丹和女直人為大敵,武安也對他們心生忌憚。

武安要想征服天下,早晚會跟他們對決。

北方異族一直都是中原農墾民族的生死之敵。

古今又有多少王朝葬送在他們手中!

武安占據遼東半島,就是要限製他們的發展,讓他們無法全力入關。

朝廷想要引誘武安去遼東,這跟武安是不謀而合。

武安看著趙嘉,說道:“趙兄,若是僅有這些,怕是不能讓你完成使命。”

“我等兄弟豁出性命平定齊王之亂,朝廷難道就用區區一個都指揮使隨意打發我?”

“如此薄待有功之臣,實在是讓人寒心,這不是長久之道。”

趙嘉聽武安不滿封賞,不僅不生氣,反而內心大喜。

這證明武安沒有向西進軍的念頭。

雙方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朝廷如今西麵有蜀軍,南麵有襄王和蜀王的聯軍,北麵又有契丹和女直人,各地還有流民作亂。

實在是經不起東麵再有敵人了。

那樣的話就是四麵皆敵,想想都讓人絕望。

所以趙嘉出使前,今上已經告訴他,隻要武安不提出過分的要求,那就可以答應他。

趙嘉忙道:“武大人,封賞一事僅僅是初議。”

“你有什麼不滿,盡管提出來。”

“若是要求合理,朝廷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武安慢慢道:“實不相瞞,趙兄來時,我已自命為征東將軍,都督青州諸軍事這一職位。”

“朝廷既然有意讓我北上遼東,去抵禦契丹人和女直人,不妨改為征北將軍,都督青州、遼東諸軍事。”

“你看如此可好呀?”

趙嘉愣了一下,說道:“可是……可是我朝從沒征北將軍的說法呀?”

“事緩從恒,事急從權嘛!”

武安笑眯眯道:“以前是沒有,今後設立就是了。”

趙嘉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是武大人的要求,在下會派人回洛陽,此事還需陛下和政事堂諸相公定奪。”

“這是應該的。”

武安知道這事趙嘉做不了主,他也不急於這一時。

正事說完了,兩人開始飲酒作樂。

趙嘉酒量不如武安,一會兒就被灌的醉眼朦朧,不由自主的說了些心裏話。

武安靜靜的聽著,趙嘉話裏的意思是後悔回洛陽城了。

如今隻要是個明眼人就知道,洛陽城已經成了一個死地。

若是以前還有生機,但是契丹人和女直人皆反後,朝廷用於平叛的最大倚仗——邊軍將士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尤其是出身遼東的邊軍士卒,家小都安置在遼東一帶。

如今家園被入侵,根本無心留在關內作戰。

一直以來,朝廷平叛的主力就是邊軍。

現在僅剩下西北的邊軍,還要留在漢中一帶抵禦蜀軍。

趙嘉憂心的還是宋國公府的安危。

自從宋國公趙端率領南下平叛,結果並沒有期望的那樣力挽狂瀾,戰局變成了朝廷最不希望的僵持。

若不是朝廷經不起折騰,早就臨陣換將了。

就是這樣,一家人在洛陽城內還是膽戰心驚的,生怕趙端在前線出事。

若是知道武安有今日的成就,他絕不離開密州。

說實話,武安在密州起事後,趙嘉在洛陽城的處境一直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