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巳正,桑久璘來到清原城。
清原城同樣是一座小城,距離承義就一天路程,桑久璘是因為到達承義便是中午,所以才在野外露宿了一夜。
清原城距承義隻有一天路程,但來往於此的桑家商隊並不來此,桑家商隊大多是從律城直接前往承義,又或是從荊瓊走湘城,過湘河再至京州,去往漢良。
清原城正好被漏下。
不對桑久璘而言正好,這裏人少不說,景色也不錯,旁邊就是一座連峰山,從北至南,又淌出一條連江。
兩者皆是東南走向,雖繞了些路,但也是向荊瓊前進。
桑久璘下午時,在清原城逛了逛,住了一夜後,準備了些東西,準備順著連峰山沿山而行,再順著連江順江而下,到湘城再返回荊瓊。
連峰山山如其名,是由一座座山峰組成的,高高低低,層層疊疊,陡峭挺拔,連接起來,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加之山峰險峻,少有人在連峰山活動。
桑久璘也是,並不上山,沿著山邊,順林而走,看看花草樹木,捉些鳥魚走獸,走走停停,用了好幾日才到了連江源頭。
至連江源頭後,桑久璘本想尋船乘舟,順連江而下至湘城,但連江源頭水流細,倒是有舟,但不得載馬,桑久璘隻好繼續騎馬前行。
行至將半,終於可以乘船之時,已臨近傍晚,桑久璘已經不想乘舟而行了,至少今夜不想於船上過夜。
但桑久璘還是去乘了船,不過是為了過江,過了江,再騎馬一個多時辰,便可至京州,今日才是七月十八,時日還早,去京州城玩玩,也隻耽誤一兩天,到時再回家也來得及。
桑久璘找了渡口,找了一艘大一點的船,與烏騅一同過了江,然後順著小路前往京州。
這條路,是筆直向西的,但京州在渡口西南方,實際上向西四五裏路,便會與另一條大道交彙,而後筆直向南,通往京州。
小道行了一裏左右,道旁漸生樹木,茂密成林。桑久璘沒來過這兒,怕迷路,並不敢偏離小道,好在很快到了交彙處,順著樹林中的大道向南而行。
此時天際邊,還剩下一絲晚霞的餘光,桑久璘倒是挺想停步看看的,但畢竟天將全黑,天色一暗,辨不清方向,萬一迷路可就不好了,所以還是到了京州城再說,夕陽晚霞,隻要是晴天都能再看。
也正是這絲晚霞,救了桑久璘一命。
順著大道奔馳了一陣,桑久璘還是挺急的,騎的很快,卻遠遠瞧見了,遠處路麵上的反光,一道一道,隔了兩三尺,排了四五道。
桑久璘心頭猛然蹦出一個詞:絆馬索。
誰要對付自己?不應該啊,自己這幾天都在野外行動,根本就沒碰到過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有人設伏埋伏自己?
也就是說,或許是埋伏別人的?
但不管怎麼樣,去什麼京州啊?老老實實回家不好嗎?
總覺得自己掛上了歸途詛咒的桑久璘,立刻調轉馬頭,順路返回渡口。
此時最後一絲陽光落盡,四周陷入了黑暗,桑久璘很是緊張,生怕有人來追自己,但是幸好,並未聽到其他馬蹄聲,也就是說,自己應該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