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消散後,朝凝的靈魂回到了浮玉山,她將浮生抱在懷裏輕輕撫摸,但浮生顯然正在生氣,沒有像以前那樣黏著她。
“浮生,為什麼不高興?”
“哼!你自己知道!”浮生小小的身子背對著她。
朝凝揉了一把浮生的長耳朵,說:“我不知道呀,浮生,你告訴我好不好?”
朝凝將浮生捧到眼前,浮生蹲在朝凝手上轉了過來,氣鼓鼓地看著她,控訴道:“朝朝,都三個世界了,你每次都死得那麼早,為什麼要這樣?”
朝凝輕笑了一聲:“不是我要這樣,原本就是這樣的,不是嗎?”
“你可以不用選這樣的人生的,三千世界那麼多的故事,我們選開心一點的人生去體驗不好嗎?”
朝凝問:“浮生,真的會有很美滿的故事嗎?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所有人都會有遺憾的。我選擇的也不過是普通人中的一個,誰能保證別人的人生會比她們更幸福呢?”
浮生覺得她說得不對,雖然他見識不多,可像這樣慘烈的結局一定不多見,他嘴笨不反駁,隻說道:“可是如果你想要改變結局的話是很簡單的!你知不知道……”浮生低著頭抹眼淚,“知不知道每次看著你死去我也很傷心的!”
浮生的紅眼睛更紅了,朝凝有些愣住,幾經張嘴卻又啞口無言。她一揮手,帶著浮生去了隱在重重樹影之後的小樓。
浮生從她懷裏跳下來,好奇地四處打量。
他跳到一口木箱子上,問:“朝朝,這裏麵裝了什麼?箱子上怎麼落滿了灰?”
朝凝定定地看著那口木箱子,說:“因為我很久沒有打開它了啊。”
她抱起浮生,心念一轉,箱子便被清理幹淨,打開後,裏麵是滿滿一箱子的話本子。
浮生隨意看了名字,都是一些一看就結局美滿的故事,他更加不解了。
“朝朝,你既然愛看這樣的話本子,為什麼還要讓結局每次都那樣不如人意?”
朝凝抬手停在木箱上空,想要觸碰卻最終沒有落下,她說:“這些其實不算我的東西,是別人留給我的。”
“他喜歡給我念這樣的故事,從前,我也愛聽這樣的故事。”
“我曾經真的以為,世間事都如同這裏麵說的一樣,不管過程多麼坎坷,最後都會圓滿。”
“可是我錯了,後來發生的一切讓我知道不是這樣的,至少發生在我身上的不是。我不想再看這樣虛假的故事了,所以我再也沒有動過這箱子裏的東西。”
浮生問:“他是誰?”
朝凝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地說道:“浮生,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有能力改變卻任由事情那樣發展,因為我不想。”
“虛假的我過得越是快樂,真正的我會被襯托得越發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