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陰謀(1 / 2)

春天在瓦剌能看見一望無垠的草原和成群牛羊,冬天什麼都看不了,白茫茫一片,無聊得很。

三人在安排好的帳篷裏休整片刻,就被使者帶去王賬,拜見部落首領。表明對使者的死感到深深的遺憾和說明來意後,秦安轉入正題:“聽說瓦剌的大巫無所不知,被貴族奉若神明,不知可否有緣與他見麵,詢問有關蠱蟲之事。”

首領晃著手中的酒杯,淡淡道:“大巫正在閉關,不過你們明日尚有機會。”

秦安拱手:“那便謝過大人首肯了。”

首領冷哼一聲:“那也要看大巫願不願意見你們。”

使者出來打圓場,問秦安在死者身上有何發現。

“經清平司核查,蠱蟲與奈何蟲極為相似,不知何處可找到這種蟲?”秦安看出首領不欲多言,轉而看向使者。

孰料,使者沉思片刻,道:“我從沒聽過這種蟲,眼下白雪皚皚,更別說蟲了,連一株雜草都見不著。”

秦安了然,想來也是,大冬天的,蠱蟲也不愛活動,他想到一件事:“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可知向陽花?”

此言一出,使者麵露驚異看著他:“向陽花生長在喀什刹,意為極淵。我也是聽族中老人說起,極淵環境險惡,危機四伏,裏麵還有一種叫冰蟾的動物,毒性極強,隻需一滴毒液便可毒死整座城的人,而且去往極淵的路極其複雜,往往有去無回,你們為何問起這個?”

秦安當然不知道萬千蝶為什麼突然要這個東西,隻好硬著頭皮忽悠:“傳說向陽花可解百毒,或許可以製作克製蠱蟲的藥。隻要能找到解藥,無論路途險惡,吾等願意一試。”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看向秦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首領首先發話:“不行!絕對不行!瓦剌人都不能保證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你們?要是死在裏麵,怎麼向大明交代?”

“這次清平司是秘密出使,走之前已經寫好致仕奏章,若是回不去,清平司有人會把奏章交上去。一切與瓦剌無關。”秦安真是下了血本,無論如何,也絕不能讓到手的線索跑掉。

首領還是不肯同意,大手一揮:“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路途遙遠,諸位好好休息罷。”

這是下逐客令了,秦安不甘心,就在這時,阿德拿肘子捅了捅秦安,低聲道:“別理他們,我知道極淵怎麼走。”

秦安挑眉,頗為意外地看著阿德:

你終於有點兒用了。

三人隨使者走出王賬,與他們走了一段路,指著遠處山頂上的石屋道:“那就是大巫的房子,他明日出關,到時通報一聲就好。”

阿德朝那座石屋投去淡淡的一瞥,那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喵喵尒説

小小的石屋矗立在高山之巔,孤獨又偏執。

他們回到帳篷,秦安迫不及待問:“何時出發去極淵?”

阿德:“明天早上可以,白天才能看得見路,還不會被狼盯上。”

“誒,我不會打架,就……在這裏待著好了,省的給你們添麻煩。”馬修撓頭,麵露慚愧,“他們若是問起,也有人接應。”

秦安不以為意,便不做多想,答應了馬修的提議。風寒初愈,秦安有些犯困,便先躺下休息,誰知一覺竟然睡到晚上,醒來發現阿德他們不見了,急忙下床尋找,正好趕上酒宴,於是,狠狠地享用了一把烤羊肉和熱奶茶。

吃飽喝足,他回到帳篷,繼續研究三娘那幾封信。

阿德不禁揶揄:“紙都被你翻爛了,看出什麼了麼?”

秦安歎息:“楚狂是知道小六的,他也時常問候三娘。但他從未講過自己在何處、做何事。信中言辭看似隨意散漫,實際上卻別有用心。看上去寫的滿滿當當,但通篇讀下來,會有一種……不知所雲的感覺。”

就好像,看似什麼都講了,實際上什麼都沒講。

阿德:“如此說來,這個楚狂其實並非平庸之輩。能入三娘青眼的,必定有所長。”

秦安朝外望去,恰好能看見山頂小屋,在黑夜中亮著微弱的火光,“大巫在四部應該地位不低,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每次重大軍事戰爭,首領都要與大巫商議,大巫是溝通神靈的引導者,在瓦剌人心中地位非凡,甚至超過首領。”阿德也順著秦安的目光望去,眼神卻變得柔和,“他已經很老了,無所不知,是個……活的透徹的人。”

阿德的話更加勾起秦安的興趣,對明天的會麵抱著些許期待。

在一片漆黑虛空中,一隻鳳凰展開雙翅,拖著長長地尾翎盤旋飛舞,秦安注視著前方耀眼的火鳳,不禁快步跟上,火鳳帶著秦安往前走,穿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