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羊角摻雜著血液，棄在地上。
“嗬，厲害啊，把劣勢轉化為優勢！”詭異的聲音穿過黑色毛發，帶著石子被碾壓的沙響。
顧沈清單手撐著膝蓋：“我也不是很需要怪物的讚美！”
他受傷了。
骨髓仿佛能透風，受傷的肩膀生疼、生疼。
“你說你這麼努力有用嗎？”羊頭怪冷笑。
他和顧沈清等高，能飛能爬，現在在陸地上擺動著長長的墨色蛇尾。
顧沈清看著那條罪惡的尾巴，想起攻擊時它的堅硬，心底冷笑。
手中的血刃滴下一滴他自己的血，融化在鞋麵上。
“毒嘴惡舌，沒必要，真的…”
羊頭怪隻是冷笑，笑聲冰冷難聽：
“你知道你救的人類殺過多少人嗎？他們可是踩在同胞的屍骨下活下來的。”
顧沈清甩掉匕首上的血：
“還不是你們逼的？他們出去後，自然有法律審判！”
顧沈清再度衝了上去，全然不管自己的某個道具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愛麗絲兔子懷表（盜版）
無法跳過的死亡節點出現！
道具生效！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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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小小的血匕閃著紅銅般的光亮，像一架骷髏手裏的泛著血的骨製短笛，用炮竹的閃亮轟擊前方——
是吞盡黑暗的餘光！
【隨機技能：致命一擊（0.001%幾率）作用成功！
代價：一命換一命】
一個巨閃照裂了天地！
顧沈清隻覺得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栗，連指尖都通涼。
他強撐著身，沒有倒下——他要看對方先倒下！
羊頭怪不敢置信地捂著心髒，上麵肮髒的黑血直直湧流。
隨即，他卻揚起一抹極度詭異的笑。
“你猜猜，你救了他們後，需要多少時間他們會把你全部忘記？”
“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啊哈哈哈哈哈！”
顧沈清溫潤一笑：“對啊，有人會記住我的，你放心吧，而有怪物會記住你？我不信。”
“我在他心裏是無可替代的，而你死了就死了。”
羊頭怪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堅硬鱗片武裝的蛇尾炸碎成了數段。
大風起兮，消散不了他錯愕的眼神。
羊頭與頸脖分離，蝙蝠的翅膀碎成了破屏風。
怪物書上，黑色字體大大的——
【羊頭怪（偽撒但）
弱點：人類的勇氣
狀態：已死亡】
這條新更新的信息極大地取悅了顧沈清。
他放心地睡了下去。
“去彩虹那”是他早早預估的會發生的結果，他自己的死亡，也是他早已預料到的結局。
————
鞋子會開膠，字畫會絕跡，人會死，你看我是什麼？
所以我也會死啊，傻瓜。
他在心裏偷偷對某個人說得極其溫柔，即使對方聽不到。
【救援隊】裏，顧沈清發送的最後一條信息是——
“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別忘了我，好嗎？”
————
時空穿越，在回到現實的最後一秒裏，陸應次看到了那條顧沈清發的信息。
“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別忘了我，好嗎？”
求生的欲望頃刻消散。
龐大的“諾亞”飛船出現在C城的荒郊裏，熟悉的綠樹紅花、白雲藍天重歸眼前，千人齊悅。
“媽！我回來了！”
“終於能回家看看了！”
“我的老婆女兒……”
“艸！鬼戲我#\/*！老子終於回來了！”
陸應次聽著無數聲音的音節節拍，腦海一片混沌。
他開始耳鳴，望向四周，再無那雙清澈的眼。
“顧沈清，你這個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