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海著急忙慌回到租住屋,打開櫃子一看,自己的帆布挎包不在櫃子裏,頓時炸毛!還以為是招賊了呢?隨即翻箱倒櫃一番,翻完了才想起來自己喝醉酒那天,半夜起來把包拿出來裝到枕套裏,墊高枕頭用了。
隻能自嘲地苦笑了一番,才重新把櫃子、床鋪、枕頭整理一下,挎上帆布挎包,來到銀行。
徐豔豔還以為老板要帶的是現金呢!就取了一萬塊錢,在銀行等著。
楊德海到後,知道這個,也沒有批評,就一邊把錢再存進自己的可異地支取存折裏,一邊交待徐豔豔回頭帶楊德湖、楊德渭也來辦一個可異地支取存折,這個方法帶進貨錢,路上安全。
辦完存折,楊德海讓徐豔豔回店裏去了,自己去公交車站坐車。真是越急越添急事,楊德海在公交車站焦急地等待了半個小時,才過來一趟683路公交車。
艱難的擠上公交車到南站北廣場時已經下午兩點十五分了。
他飛一樣跑到進站口,跳過欄杆,衝到三號候車廳,來到檢票口,檢票員正要關閉檢票門,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車票,才起身拿著票剪子,給他檢了票。
將票拿回手裏,他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已經是兩點二十八分,而他離車廂至少還有二百米距離。他甩開百米衝刺的速度,才在車廂門關閉的最後一刻跳進了最近的九號車廂,而他的硬臥車票是二車廂。
1985年的時候,火車還是賣站票的,因此火車上人多的時候,人擠人能擠得矮個子腳不沾地。有些像現在的鹹豬手男人,就專門撿人多的車上,趁著天黑人擠人,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時候叫“刷漿糊”。
楊德海本想著先上車,再從通道裏走到二車廂去,可過道裏、甚至車廂連接處、甚至車廂門口都是人擠人,而且擠得嚴絲合縫,根本不可能擠到二車廂去,隻好站在九號車廂門口,想著等到下一站停車時,自己再下車飛奔到二車廂去。
然而更悲催的事情是,這趟車是開往廣州的特快列車,列車到石家莊前根本就不停車,這樣他就不得不一路站到石家莊去,而且還是一站就站三個半小時。
他站著比別人更難受的是他一米八的大個子,周圍站著的人幾乎都算是掛到他身上,那個難受就更費力。
更讓他受不了的是,他旁邊緊緊貼著他站著的,是一個口臭味特別厲害的中年大叔,大叔的身高正好比他矮那麼十多公分,這樣無論大叔麵向哪裏,他都是最佳的聞味位置,他上一世雖然是醫生,但天生胃淺,聞著濃烈的口臭味,他幾次都差點吐出來,但無奈地忍了回去!
就算他甚至把已經吐到嗓子眼的東西又強製咽回去,他不知道的更大悲催還在後邊。列車到達石家莊的時候,下車的人少,上車的人多,或者說是就沒有下車的人。
更感覺錯誤的是由於躲口臭大叔,他在列車大約過定州站的時候,向車廂裏邊挪了挪,咣咣唧唧中他竟然離門口有幾步路了,上車的人又著急上車,拚命大喊大叫著向裏邊擠,他文鄒鄒的,那是根本擠不出去的。
列車在石家莊站停車三分鍾,他愣是沒能擠到車廂門口,那就更別說擠下車回到二號車廂了。列車的下一站是邯鄲站,還得站三個小時。
雖然已經八月底,九月初了,但大平原上的天氣還像暑天一樣熱,石家莊站強行擠上來的乘客把車廂擠得更加嚴實,雖然前邊車廂裏的窗子都打開著,車廂連接處的縫隙也在呼呼地向車廂裏邊送著風,但送來的除了屁和屎的臭味外,並沒有使車廂裏的溫度降低多少,反而明顯在升高著。
楊德海有一陣子甚至有了中暑的感覺,差點暈了過去,但還是堅持了過去。不過這次他有些警惕,列車過了邢台站後,他甚至慢慢地、一點點地讓自己換到了車廂門口處,緊貼著車廂門站著。但由於這裏不通風,空間又小,溫度和氣味比車廂裏邊就差了更多,但他覺得自己必須要用千倍的努力,克服這個,他認為這是苦盡甘來的必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