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還記得去年今天我們一起看的那場煙花嗎?你說,煙花是這世上最絢麗的,同時,也是這世上最易逝去的。我說,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願意為你把煙火定格在它最絢麗的瞬間——楔子
時光總是不經意間從空氣中劃過,靜悄悄地,不帶起一絲漣漪。已經是初春了,陽光一點點消逝著屋簷上的積雪。
前辰一個人趴在桌上,雙眼毫無焦點的看著窗外,偶爾會有風吹過,高處的雪隨著風飄下,碎雪狼藉。
天氣真的變好了,積雪開始溶化,屋頂的雪水沿著窗簷流下,點點滴滴,卻像是上天無奈的淚水。
“喂,前辰,元宵節快樂啊!”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孟見啊,你也是啊。”前辰身體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動作,趴在桌上,半眯著眼。其實前辰本來想坐起來的,可是不是怎麼地,忽然間很無力,也許是趴太久的緣故吧。
“嗯……今天晚上廣場有煙花,你要不要一起去看啊?”
“啊,對啊,今天是正月十五啊,我差點忘了,嗯……你們去吧,我不想去。”
“你不去!”電話那邊語氣明顯有了些不敢相信。“不是吧,我記得你是最喜歡煙火的,怎麼會不想去呢?”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去。”前辰半睜的眼睛望著窗外,“想去的話我再聯係你”。
“那好吧。”電話那邊有一些失落。
“拜……”前辰隻說了一個字就掛掉電話,雙目繼續看著天空,一片藍色,被風刮得一塵不染。
“……”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阻斷了孟見含在嘴裏的話,輕輕地合上電話,眉頭微鎖,“唉,前辰,是因為安靜嗎,難道你到現在還是不肯忘記?”
“愛情的電影,散不散都沒了關係,我的淚落在你的手心,瞬間結成一塊冰……”前辰戴上耳機聽著手機裏的音樂,這些似乎都成了他的習慣,每天趴在桌上,閉上眼,聽清歌詞中的每句傷心。
陽光直射在前辰的臉上,有些晃眼。“唉,一個冬天就這麼過來了嗎?嗬,果然,時間是永遠無法定格的,而我們,也必須跟著它走。”前辰苦笑道。
前辰的臥室很簡單,一張單人床,靠在窗邊的書桌,椅子,還有就是滿牆的動漫海報,多得嚇人,幾乎貼滿了這狹小的空間。
另外,還有一樣最重要的,也是前辰最喜歡的,就是窗台上的那株薄荷,陽光下嫩綠的微笑,是前辰生命中最明亮的顏色。對他來說,薄荷,就是他的命之花。
孟見是前辰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也說不清他們到底是幾歲時認識的,隻記得兩人小學是就每天一起上下學、寫作業、掏鳥窩……
孟見也會經常來前辰家玩,還記得孟見第一次來時的場景。
“前辰,你在這裏種一盆草幹嗎啊?”
“什麼草啊,那是薄荷,我的命之花!”
“薄荷?沒聽說過,就是草。”
“你說什麼……”說完卷起衣袖向孟見走過來,塵土飛揚,男孩子就是這樣,整天打打殺殺的。
後來每次見麵孟見都會開玩笑的問前辰那棵草死了沒有啊,前辰瞪大了雙眼,惡狠狠的道:“你死了它都不會死啊。”說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窗台上那株薄荷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分外嫩綠,甚至有種能擠出水來的感覺,經過一個冬天的霜凍,春天的第一縷陽光仿佛又再次賦予了它生命,薄荷微笑著晃動著嫩葉,散發出陣陣清香。
前辰靜靜地看著,“它竟然沒死,這個冬天它是怎麼熬過來的?”自從那次的事後,前辰就再也沒有照料過這株薄荷,就隻是整天像個死人一樣趴在書桌上,看窗外白霧紛飛,水蒸氣在玻璃上結出一個又一個精美的窗花,而那株薄荷也陪這樣定格了一個冬天。
他想起了她,那張陽光下永遠燦爛的臉,還有那薄荷味的笑。
“安靜,如果時光倒流,你願不願意留下別走……”
前辰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空,淡淡的藍色,一如當年般純淨。“到底是物是人非,還是人是物非,亦或是人物皆非呢”。前辰微微的閉上雙眼,好不讓眼睛裏的淚水流出來,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很堅強,都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有淚水,可現在卻止不住眼淚的決堤。
安靜,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還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
前辰還是決定出去走走,畢竟整天這樣窩在家裏也不是辦法,自己才不會靠折磨自己來換取同情呢,這樣隻不過會加深對方的愧疚,讓彼此更難受而已,前辰向來是最看不起這樣維持感情的人了,感情應該是兩個人的事,連在兩個人中間的,應該是愛,而不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