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了宋府。
安公公和宋衢江一同進了書房。
張氏訓斥了幾句,便放了三個女兒各自回去了。
剛回到暖香閣宋子嫤,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連手心都滲出了汗水。這一日下來,她全身高度緊張,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仿若上了一次戰場。
“娘子,你總算是回來了。”
望春和知夏幾人跟著進了屋子,擔憂地看著宋子嫤。
“雨過天晴了。”宋子嫤看著天花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知夏激動地說道。
念秋和忍冬也替自家娘子感到開心。
隻有望春看出來其中的端倪,宋子嫤的臉上沒有了往日裏的從容。
“娘子,可是還有什麼難事嗎?”望春蹲下身來,靠近了宋子嫤的躺椅。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宋子嫤實在沒有精力再與她們說話了,說完就用了僅存的力氣,爬上了久違的床榻。
她不願多想,至於那事,安公公定然已經將梅妃的意思轉達。之前宋衢江趁著梅妃不注意,將嫡女婚事定了,這次驚動了梅妃,宋衢江必然是不敢公開抵觸皇家的。
隻要不讓宋衢江和張氏知道她串通了孫氏母女,想必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想著想著,宋子嫤沉沉地睡去......
之後胡家那邊再也沒有消息。
宋衢江每次看到宋子嫤,也隻是歎口氣搖了搖頭一副極度可惜的模樣。宋子嫤卻暗地裏慶幸,宋衢江至今不知她串通梅妃之事。
而張氏這幾日看到宋子嫤,雖麵上無異,心裏卻很不平衡,她的嫡女雖說也算是嫁入了公爵之家,未來女婿還很有可能成為世子,但畢竟同相府那門頭一比,還是差那麼一點的。宋子嫤自然明白這當中的道理,能不去芙蓉居就不去了。
孫氏自從懷上了孩子,聽說日日吐個要死,也沒有心思整什麼幺蛾子了。這幾日慶氏也傳出了喜訊,在外人看來,這宋府也算是喜事接踵而至。
宋子嫤派人打聽了祝府那邊的消息,聽說祝宏江很重視與宋府聯姻之事,說待宋子嫤年前及笄後,就開始過六禮。這事祝夫人也不敢多言語,隻派了一個同張氏交好的婦人,上門遞了婚書,就算是先把事定下了。
至於她那個便宜未婚夫,據說心情沮喪,甚至可以說是一蹶不振,之前定的香方賣了,一有錢就往那平安坊裏鑽,更甚者說他包下了花魁清越姑娘。
每次打聽回來的望春總是忍不住歎口氣,怪不得她那日感覺自家娘子心情沮喪,原來逃過了給別人做妾的命運,卻遇到了這樣一個紈絝郎君。
反倒是宋子嫤,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每日裏不知道在畫些個什麼,有時還和那王家娘子寫寫書信,看信時總還能笑得人仰馬翻。
入冬後,上京下起了第一場雪,潔白的雪花覆蓋在了院中的樹杈之上,晶瑩剔透。樹下剛跳完一千個繩的宋子嫤,渾身冒著熱氣,一兩個月下來,她又瘦了不少,上了稱,隻有一百一十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