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上來就是一通汙蔑,尤其這位女同誌,”她手一指於思夢,“竟然說江同誌想要危害整個棉紡廠的職工,人家隻是做點小生意,你一句話卻想把別人掐死,我不攔下你們,不把話說清楚,他們這生意以後還做不做了?”
江曉願一句一句,懟得於思雲三人無話可說。
江興富覺得江曉願鋪墊夠了,於是站出來說,“於思雲,你如果看不上我,大可以直說,我江興富絕對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說完,江興富憤憤地開始收拾東西,還招呼江興軍,“興軍,趕緊把攤子收拾了,以後咱們再擺攤,要離棉紡廠遠遠的,免得有些人覺得我還對她不死心!”
江興富吐字很用力,收拾東西的動作也很用力。
他一邊收東西,一邊冷哼,“咱在棉紡廠受歡迎,到別的地方也一樣受歡迎!咱賣的是口味,積攢的是口碑,咱做人堂堂正正,怕什麼!”
棉紡廠的人半天沒反應過來,江興富都快把東西收完了,才有人突然喊了一句,“等一下!我等了這麼久,還沒買到鹵大腸呢!”
“是啊,我今天準備買一個豬腦,這東西我兒子可喜歡吃了。”又有人說。
他們平常要買江家老鹵味,都是一下班就衝出來,根本不能多耽擱,否則都有可能買不到。
然而這些人說要買,江興富收拾的動作就更快了。
“不賣了,以後再也不來棉紡廠門口了。”
江興富口氣很衝,雙手把著攤子上的東西,怕這些人會搶似的。
“江同誌,咱們可是階級兄弟,你不能不賣這鹵味啊。”有人說。
“就是,你給咱們送來好吃的鹵味,咱們大家踴躍捧場,兩好噶一好嘛這不是?”
有人搶到一個豬腦,“這個豬腦我要了啊。”
豬腦不用稱,那人話音落,直接扔下一塊五毛錢,把豬腦裝著就跑了。
人群裏頓時有人喊,“江同誌,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賣給別人不賣給我。”
江興富眉頭緊緊皺著,他也不攔了,站在攤子後麵,“不是我不賣給你們,實在是……我以後再來你們棉紡廠,恐怕要被人罵臭不要臉,說我死纏爛打了!”
沒有人說“那也不耽誤你今天賣鹵味”這類話,因為江興富的舉動已經激起了棉紡廠職工挽留他的欲望。
他們想讓江家老鹵味在他們廠門口,長長久久地擺下去,而不是把今天這一次變成最後的晚餐。
“江同誌,我們大家都相信你,我看今天這個事,就是某些人故意收了你的禮物,再自己把裙子破壞掉,再故意來鬧!
“這人看不起農民兄弟,她就是思想有問題;用心設計這一切,想要害別人連生意都做不成,心思歹毒!
“就這種人品,不配做我們綿紡廠的宣傳幹事!”
一位大姐站出來,她嘴裏說著某些人,眼睛卻直接盯上於思雲。
江曉願早在江興富接手之後,就退到一邊默默看著。
於思雲長得漂亮、工作好,有很多跟她交好的職工,還有明戀、暗戀她的擁護者。
越是這樣的人,就越容易有死對頭。
眼前站出來的這位大姐,跟於思雲肯定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