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眼睛還粘在那堆麥穗上,這可都是麥穗頭,麥秸杆都沒帶多少,這……這要是碾出來,起碼得有二三十斤麥粒吧?
“既然找到這堆麥穗的主人了,嬸子,我就把它交給你了啊,你趕緊通知你們大隊的人,把這些麥穗弄回去,天眼看晚了,這地方又沒什麼人經過,別萬一被誰偷偷弄走了。”
江曉願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那麼麻了,她說著話,就又扯了扯顧淮城,示意他趕緊扶著自己閃人。
顧淮城會意,扶著一瘸一拐的江曉願離開。
那嬸子也聽明白江曉願的意思了,天黑沒人,這堆麥穗就是她的了唄。
至於到底哪來的麥穗,婦女才不想管呢。
他們大隊沒割的麥田沒剩多少了,大家都在那邊勞動,肯定不是偷他們大隊的麥穗。
要麼,就是那倆人在他們地裏拾麥子了。
但看那女的穿著,白碎花的襯褂,軍綠色的褲子,腳底下是黑色皮涼鞋。
那衣服鞋子都是簇新的。
倒是那男的,衣服雖然幹幹淨淨的,但都很舊了,還打了補丁。
說不定就是城裏幹部家的小姐,跟鄉下窮小子約會呢。
嬸子想著想著,就跑偏了,也完全忘了自己最開始想的,是那兩個人究竟是不是在他們大隊的地裏撿麥穗。
最後的最後,嬸子把那些麥穗藏了起來,她也不敢背著這麼多麥穗回去,於是悄悄把麥穗都揉了,一直到後半夜,才用自己的衣服兜著二十多斤麥粒回家。
再說江曉願跟顧淮城,他們回到機械廠那邊的小院,江曉願剛洗把臉,回房間換一身衣服,院門就被敲響。
是邵老八的人,過來說胡德發來了。
江曉願跟顧淮城對視,兩人也不耽擱,跟著那個人過去。
邵老八在城裏落腳的地方,也是一座小院,正房四間,東廂兩間、西廂兩間,中間院子不算小。
江曉願跟顧淮城直接被帶進堂屋。
堂屋裏,邵老八、胡德發正坐著喝茶,隻不過兩人做的是文雅的事,人卻一點也不文雅。
邵老八甚至有些嫌棄手裏的小杯子,眉頭皺著,“就這麼個玩意兒,一杯都不夠老子一口,真想不通那些人燒這麼小的杯子是怎麼想的。”
胡德發嗬嗬一笑,“閑的唄。”
邵老八哼笑一聲,把手裏的杯子放在茶幾上。
他轉頭,看向走進來的顧淮城跟江曉願。
“喲,我兄弟來了,快坐。”邵老八大聲說。
顧淮城帶著江曉願坐下,江曉願就覺得邵老八視線在她身上繞來繞去的,是帶著好奇的打量。
江曉願當是感覺不到,大方坐著,視線朝胡德發看過去。
“您就是胡奶奶的小兒子,胡德發吧?”江曉願直接詢問。
胡德發點頭,“聽說你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也不說什麼事,還讓他盡快過來,要不是這話是顧淮城說的,胡德發不是不理會那人,而是叫人把那人帶過去,他要好好問問,誰給他那麼大膽兒!
不過當著江曉願,胡德發把那些都收斂了。
這是顧淮城的麵子。
“胡德勝,是您的堂弟吧?他現在在安康縣百貨大樓當經理。”江曉願說。
胡德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