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夕是秦墨第一次一個人過年。
上午,他拎著個籃子裝著香燭紙錢和幾碟糕點,上山給他爺爺奶奶上了墳。到了下午,秦墨拒絕了王嬸讓他去她家吃年夜飯的邀請,王嬸她家的大兒子全家都回來了,人家全家團圓,他跟著參合什麼?他就不去打擾了。不過,王嬸還是讓王宏斌和旺旺給他送來了一桌子菜。
傍晚,家家戶戶都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團圓飯,秦墨給秦老爺子上了香,供上了飯菜並一小盅秦老爺子以前泡的藥酒。
然後,秦墨給自己倒了杯飲料,一邊吃著自己的年夜飯一邊對著秦老爺子的遺像說著他這半年在學院裏的種種,仿佛跟往年的除夕一樣,和爺爺一起吃年夜飯,一起聊天。說著說著,秦墨的眼眶又紅了,東西也吃不下去了。
這時,秦墨的手機響了。秦墨平複了一下心情,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陳子傑打來的,他跟秦墨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他放假回家後的事,重點敘述了在家裏他哥是怎麼欺負他的,他是怎麼懷念在學院裏遠離他哥的日子的,直到秦墨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喊陳子傑去放煙花,陳子傑才給秦墨拜了年,約了下次通話時間後掛了電話。
跟陳子傑打了一通電話,雖然也沒說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但卻讓秦墨覺得一個人過年的孤獨感消退不少,心中的酸澀也淡去了些。㊣ωWW.メ伍2⓪メS.С○м҈
讓秦墨沒想到的是,接下來,他又陸陸續續接到了沈琳琅,元承遠和柳玲蓉的拜年電話,以及駱道淵和鄭心硯給他發的拜年短信。同時,沈琳琅,元承遠和駱道淵還給他發了過年紅包。這讓從來沒有接到過拜年電話、短信的秦墨感動了一個晚上。
子夜時分,即使是這小小山村也是鞭炮聲連綿不絕,在這除舊迎新的時刻,秦墨又給他爺爺上了三柱香,“爺爺,過年好,我又長大一歲了,拿到了身份證,也交了新朋友,您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的……”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秦墨起床後打理好自己,熱了王嬸讓送來的昨晚沒吃完的餃子當作早飯,吃完後帶上之前就準備的禮物出門拜年去了。
往年,他爺爺在時,這個時候就是別人到他家給他爺爺拜年了。
秦墨先去了老村長家,老村長在爺爺走後很照顧他,他去拜個年是理所當然的。到了老村長家,來拜年的村民不少,大家還坐在一起磕瓜子聊天。秦墨給老村長拜了年,送上自己準備的禮物之後,把老村長拉到一邊,悄悄把自己在學院兌換的最後一個護身符塞在了他手中,“老村長爺爺,這個你記得要貼身帶著。”
老村長看著秦墨塞在他手中的東西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孩子怎麼還搞這一套啊?”不過說歸說,作為秦墨一份心意的護身符還是收下了,而且還給秦墨保證一定會帶在身上。
秦墨揣著老村長給的紅包,又去了王家,給王家老奶奶和王叔,王嬸拜年。老奶奶和王叔,王嬸也給了他紅包,王嬸還留了他吃午飯。隻是,往年跟他不算熟悉的王家大兒媳婦卻總是逮著機會就找他聊天,話裏話外地一直打聽沈琳琅的事,問沈琳琅家飯館多大規模,能吃下多少蔬菜,還說她娘家兄弟包了幾十畝地扣大棚種菜,暗示秦墨能不能給牽個線,也不知道她都聽說了些啥。
說實話,師姐家的飯館到底多大規模秦墨根本就不知道,不過聽陳子傑提過一句,據說不僅國內所有的一、二線城市,就連國外都是有分店的。而且,就秦墨自己的親身體驗,就那種層次的飯館,那種水準的菜肴,對食材的要求一定不低,人家肯定有自己成熟的供應鏈,普通大棚裏種出來的菜估計人家是不會要的。更何況,秦墨明白師姐買他家的菜是因為他家菜特殊,雖然他還不知道特殊在什麼地方,但是,這種特殊的菜一定很少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種出來的。
他要是真答應做這個牽線人,估計最後的結果就是生意談不成,他兩頭不討好,裏外不是人了。所以,秦墨隻能對著王家大兒媳裝傻充愣,假裝他什麼都沒聽懂,反正他年紀還小,還是個學生,聽不懂這些拐了十七、八個彎的意思也是正常的。
從王家回來,秦墨過年期間的任務基本算是完成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除了安排時間看看醫書,練習練習針灸,自學一下高中課程之外,沒事就整理一下後院的菜地和藥田。現在那些留下來自己吃的菜都被收了起來,白菜蘿卜放進了秦家的倉房,其他不好留的都趕緊吃掉了,吃不完的也讓他送人了。倉房裏還有一大缸用今年後院裏那棵柿子樹結的柿子做成的柿餅,以及秋天時收下來的葡萄曬的葡萄幹,當時王嬸他們柿餅給做了兩缸不隻,葡萄幹曬出來有十來斤,過年時都讓秦墨當年禮送出去不少。其他果樹結的柑橘,石榴之類的水果不耐放,數量也不太多,當時王嬸沒能聯係上秦墨,就自己做主把那些果子給旺旺當零嘴了,吃不了就直接送人,這些事情王嬸在電話裏也跟秦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