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是告訴我們這莊子裏有先天至寶,然後又把這所有的一切過錯都歸結到張家女婿和那兩個更夫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目的?”駱道淵的一雙陰陽眼泛出淡淡的金光,緊盯著麵前那青色人影。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一道帶著強烈執念的殘魂。
要說神識烙印,這位張全管家活著的時候,修為境界恐怕還不到能夠留下足以留存幾百上千年的神識烙印的程度。
“是,在下是有私心。那姓周的恩將仇報,害了老爺一家,害了整個莊子,我張全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是老爺夫人,還有大小姐……他們,他們有什麼錯?”說道這裏,張全突然雙目泛紅,身上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恨意,伴隨著一股凶戾之氣逐漸升騰。
這戾氣要是讓它升到頂點,眼前這殘魂恐怕就不再是殘魂,而是一隻厲鬼了。
經常與鬼怪打交道的駱道淵自然知道厲害,他爆喝一聲,“你把話給我講清楚,不然爺現在就讓你魂飛魄散!”聲音裏似乎還帶著某種法力。
被他這麼一喝,那張全一個激靈,似乎清醒了過來,戾氣消散了不少,恨意卻並沒有減弱,“我恨啊!老爺一家都是好人,怎麼就葬送在那畜生手中?我隻恨自己實力低微,不能給老爺一家報仇!”
“這事兒裏頭有古怪,你不是說你家老爺把那個姓周的當作衣缽傳人,連獨生女兒都嫁給他了嗎?那他不早晚都是這莊子的主人,那件先天至寶也早晚會是他的,他又何必勾結外人幹出這種事?”陳子傑的語氣涼涼的,“你這是在故意忽悠我們去對付那什麼閻家兄弟他們吧?剛才沒看見我們見著他們就逃啊?你可真看得起我們。”
他一向心思單純,之前聽過張全敘述的事情經過之後,還隻顧著聲討張家女婿那些人來著。現在被駱道淵一提點,這才轉過彎來,發現這張全話裏到處是漏洞,看樣子這張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想拿他們當槍使呢。
“就是,讓我們這群築基去對付那些個金丹?也虧你想得出來,我們看著有那麼傻嗎?”柳玲蓉也不高興了。小姑娘是眾人中年級最小的,所以一直都頗受照顧,哪怕是在山海界,也一直被師兄師姐們保護著,哪裏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可把她惡心壞了。
“這個……”小心思被人揭穿,張全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他幹脆把話給挑明了,“師長對弟子嚴加管教難道有錯?不管怎麼說,都是那姓周的不對!在下確實是想借諸位之手替我家老爺一家報仇,仇人就是閻家兄弟和那姓周的。至於護衛隊那些人,倒是容易解決,他們不過是被藥物控製,若是能夠煉製出解藥,自然都會恢複神智,屆時他們應該也會成為諸位的助力。而且這件事也不會讓諸位白忙,事成之後,先天至寶歸諸位所有,諸位意下如何?”
自從出事之後,這山莊就變得非常奇怪,那閻家兄弟和一眾護衛雖然都還是大活人,卻無法自由離開山莊的範圍,而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外人進來莊子裏。所以這次秦墨他們八人闖進來,在張全看來,就是上天賜予的報仇機會,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而且秦墨他們年紀都不大,在他看來,還是比較容易套路的。
說實話,先天至寶對除了秦墨之外的其他人,誘惑力不能說不大,但問題是至寶隻有一件,但他們卻有八個人,具體該怎麼分配,是個問題。
其他人倒是真的在考慮先天至寶的問題,隻有秦墨對此嗤之以鼻,“這空頭支票開的倒是真順手,你能做得了先天至寶的主?有這本事,你咋不讓它直接認你為主呢?先天至寶在手,就算你想要複活都未必辦不到,還有什麼仇報不了?”
“怎麼回事?這家夥又忽悠我們?”所有人都聽出秦墨這話裏有話。
“但凡先天至寶,都是自行擇主的,隻會認它自己看上的人為主人。”秦墨看向陳子傑,“別人可能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想想凝魄珠。”
“對哦……凝魄珠是先天至寶?”說到凝魄珠,陳子傑想起來了,“據說那東西數千年前把整個山海界攪了個天翻地覆,都快血流成河了,結果誰都沒辦法讓它認主,原來那東西就是先天至寶啊。那不就是說,就算我們勞心勞力地收拾了那倆更夫,大概率那件先天至寶也是看不上我們的,那我們不就是白忙活一場?”
“還有這種事?這家夥果然是不安好心。”眾人不會懷疑秦墨所說,關於先天至寶,他沒有必要說謊。他們八個人裏,他的修為最高,如果他想要把先天至寶據為己有,憑武力就能辦到,沒必要多此一舉編這種瞎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