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不過一道殘魂,有形無影,並沒有實質的身體,不過是虛幻的存在而已。在他完全化作厲鬼之前,就這麼撲上去,照理對那人影應該是不會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影響的。
然而現實卻並不是這樣的。
那人影被張全一撲,身形居然一陣晃動,似乎就要摔倒的樣子。好不容易再次站穩,卻被那浮在半空中的青玉小鼎的力量反撲,直直退了兩、三步。待再次發力又恢複成勢均力敵的狀態,扭頭看清撲過來的是誰之後,氣得破口大罵,“張全你個老狗,發的哪門子瘋!那器靈已然是強弩之末,老子就快要成功了,不準你壞了老子的好事!”
“嗬嗬嗬嗬……”張全笑得陰氣森森,“我發得哪門子得瘋?你說我發的哪門子的瘋?姓周的,你害我性命,毀我肉身,你說我發的哪門子的瘋,啊?你想要煉化這螭雲鼎?你也配?我決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著,張全再次撲向那人影。
這次,秦墨他們幾個旁觀者倒是看明白了,那人影,其實也已經不是個活人了。也許,在之前他與這小鼎較量時泄漏出的那些力量在累積到了一定程度後不僅摧毀了這間藏寶室中的一切,同時也將他的肉身絞碎;又或許在這之前,他就已經因為消耗過度力竭而亡,卻因為兩股對抗的力量暴動,最後連屍身也毀於一旦。
說不定,他連自己已經身死,連肉身都沒能留存下來這個事實都是不知道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被張全稱作罪魁禍首的張家女婿在活著的時候並沒有能成功煉化那件名為螭雲鼎的先天至寶,反而把自己的一條性命搭了進去。
至於現在依然跟螭雲鼎對抗著的,不過時跟張全一樣的一道執念殘魂罷了,靠著執念依舊維持著想要煉化這先天至寶的狀態。難怪之前張全一撲就差點傷到他。
兩道殘魂對決,秦墨他們是不打算插手的,那倆現在應該屬於解決私人恩怨,他們插手總歸不太合適。他們現在需要研究的,是在這間幾乎已經空空如也的藏寶室中究竟有什麼任務需要他們完成。
這時的藏寶室中間,兩道殘魂已經扭打在了一起,張全身上的戾氣越加濃重,使得他隨時都有化作厲鬼的可能。這麼一來,那張家女婿想要不被張全所傷,便顧及不上那青玉小鼎了,隻能將用於煉化小鼎的力量收回,全力對付張全。
而那青玉小鼎在沒了對手之後,先是將所有外放的能量收束回去,然後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一般,漂浮在半空中“嗡”聲震顫。片刻後,就如泄憤一般,整個鼎身光芒大作,從鼎內伸出數條由某種符文組成的光帶,將那兩道糾纏扭打在一起的殘魂緊緊纏繞住。
兩道殘魂被那符文光帶纏住之後,明顯麵露痛苦的神色,顯然這些光帶就是小鼎發動的攻擊。
每一件先天至寶生來就是擁有器靈的,而每個器靈的個性也不盡相同。眼前這螭雲鼎的器靈,顯然就是個睚眥必報不肯吃虧的主。它看不上那張家女婿,不願意認他為主,可是那張家女婿卻想強行煉化它,這便讓它非常惱火了。之前它要調動能量抵禦想要煉化它的那股靈力,無法發動攻擊,現在張家女婿忙著跟張全打架,這螭雲鼎當騰出手來,自然就不會客氣了。
至於為什麼連張全也一並被攻擊,自然是因為這螭雲鼎的器靈發現,這人也是曾經覬覦過它的人之一,當然順便也就不想放過。
在符文光帶纏繞之下,兩個個殘魂逐漸變得顏色淺淡,也越加透明,張全連戾氣都凝聚不起來了,顯然魂力正在逐漸被消耗減弱。
看著那光帶上的符文,駱道淵若有所思,“看上麵所附的符文的樣子,這些光帶應該屬於某種禁製,不知道這小鼎的具體作用是什麼,居然可以自動生成禁製類的攻擊。”
很顯然,先天至寶也是分種類的。像琥玉|洞天這種,就屬於完全沒有攻擊力的輔助類,雖然器靈的性格挺不著調,但哪怕被人折騰到幾乎要崩潰,也沒有辦法攻擊、報複人類。而眼前的螭雲鼎則明顯屬於攻擊類,器靈的脾氣也暴躁。
不過先天至寶的具體作用,隻有認主之後的主人才會知道,他們這些旁觀者最多隻能通過所見所聞推測一、二。每一件先天至寶的能力其實都逆天到讓人無法想象,這才是每次至寶出世就會引得眾人不顧生死爭相搶奪的真正原因。
眼前螭雲鼎的作用他們不可能完全猜中,但駱道淵的這一席話倒是給了眾人有關任務的些許線索。
然而在眾人還來不及細想這線索究竟是何指向的時候,那兩道殘魂再也抵抗不住螭雲鼎的攻擊,被那光帶勒成了碎片之後徹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