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災後餘生的苗大海一路流浪到江都,因為粗淺識得幾個字,進宮做了太監。
起初路過宮裏的長街,好奇那總在掃街,衣著寒酸的少年,到底是哪宮裏的小太監,為何一日都不曾見他穿過宮服?
倒是常見宮裏幾位皇子戲弄於他,難道是哪位大臣將自己的子女送進宮裏,給皇子做玩伴?
這更加不可能了,若是大臣子女,皇子們奚落兩句也就算了,斷不會這樣羞辱為難,更別說那些太監宮女了,又豈會如此白眼相待。
但好奇歸好奇,他與這少年隻是“見過”,且每次路過身邊,總是見他冷著臉,一幅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所以獨自納悶了許久,也不曾主動上前去說過一句話。
轉眼就是一年後,一次苗大海正當值,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被罰跪在嘉寧宮外。
不多時,這裏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少年郎依舊是衣著簡樸,一手捧著書卷,一手拿著撣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打掃。
少年在那看了一天,苗大海也在那跪了一天。
傍晚時分,嘉寧宮外人聲嘈雜,少年聞聲手腳利落的藏起書本,認真打掃起來。
隨行太監一聲唱道
“陛下駕到——
皇後娘娘到——
四皇子到——”
一下來了這麼多位貴人,苗大海可不敢怠慢,慌忙跪直身體扶正帽子,行大禮。
不遠處的少年也不卑不亢,放下撣子跪拜行跪拜大禮。
奇怪的是隨性而來的四皇子,今日一改往日華貴模樣,出奇的狼狽,頭發衣服都淌著水,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子騷味兒。WwWx520xs.com
四皇子怒氣衝衝過來,全然不顧身邊還有皇上皇後在場,將跪在地上的少年一腳踹翻!
“你個賤人!定是你坑害本皇子!
你個不知哪裏來的野種,能為本皇子倒恭桶是你的福分!
你這不知好歹的貨,非但沒倒,反而將桶頂在了本皇子寢室的門上!
你、你該當何罪!”
原來是恭桶從門上扣下來了,這麼說四皇子這濕答答的一身是……
難怪氣味如此辣眼。
苗大海跪在遠處聽著那邊唱戲。
四皇子一通控訴,少年既也不承認也不反駁,重新爬起跪好,麵上卻無一絲表情。
四皇子見他這德行,更是氣憤,上前又是一腳,將人踹倒在地。
轉頭向皇後趙甄求救。
“母後,您若是再不管管,這野種真的要上天了!”
趙甄輕瞥一眼氣急敗壞的四皇子,淡淡道。
“長風是你父皇的親生兒子,是你的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