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和常鵝一動不動的匍匐在車內,因自己有一半已成喪屍,感到一陣惡心和慚愧。
這時候隻要他們靜謐不動,一半相同的氣味和屬性,很快就會讓喪屍群沉寂。
另一邊的何漢青,順著江邊大堤的斜坡,蜷身滾落而下。
時值夏末,江水依舊高漲未退,滾落在堤壩底部的何漢青,此刻距離江水還有十多米的落差。
即便如此,也比旱季的三十米落差好了太多。
何漢青衝著細雨蒙蒙萬千漣漪的江麵,來不及多做他想,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清涼的江水如溫柔的自然之母,包裹和托住何漢青,
順流而下的他幾乎不用費力劃水,隻需要保持姿態,控製吐納和體耗即可。
何漢青的腦海中浮起了在部隊中武裝泅渡的場景。
負重30kg的千米泅渡不是開玩笑的。
每日清早下水,拉練完已近黃昏,隻覺手腳和身體,都不再是自己的。
但唯有一次勝過一次的成績,提醒著他們每個人:
想要獲得絕佳的單兵作戰能力,必須趟過地獄式的各項拉練。
不停鞭笞自己的何漢青從未忘記這一點。
順流而下400米,何漢青找到一處方便上岸的地方,順利回到了陸地上。
他掏出濕淋淋的手機擱在岸邊,又找了一塊石頭,在濕潤的沙土地上寫了幾個大字:
前路險要,我稍後即回,你們速返!務必。
寫好字後,他又找了些鵝卵石,將那岸邊的濕地圈了起來。
隻要老頭兒他們來得不是太晚,在黃昏晚漲潮之前都可以看到這些留言。
何漢青現在還有一柄軍刺、一把匕首,卻沒有熱武器可用。
他兩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腦袋,定神思量下一步如何行動。
目前看來早晨出門上班這一波人大都在劫難逃,鞋店員工是否還活著,是個非常大的未知數。
但正如他所說,這件事他責無旁貸,隻能冒險一試。
經過了江水浸泡,何漢青身上的香味已經完全去除,加上沒有車輛和同伴,接下來的道路將無比險峻。
正在計劃線路,江麵上突然冒起一陣陣巨大的水泡。
海螺市身在瀛江入海口,擁有500公裏的海岸線,潛艇出現在這裏不是沒有可能。
瀛江更是河道深廣,容納2000噸以下排水量的潛艇潛航不是問題。
何漢青的第六感告知他情況不妙。
他驀地警覺,昨晚的夜襲,的確不那麼簡單。
一念之下,猛地朝著下遊的方向拔足狂奔。
***
老頭兒和常鵝找到何漢青在江邊的留言已是兩個多小時之後。
兩人延著河岸下遊追尋著何漢青的腳印,卻在200米開外的地方,突然失去了他的腳蹤。
老頭兒心急如焚,水性不錯的他立即跳入江中,潛入水下企圖搜尋線索。
無奈夏季的江水泥沙頗重,沒有潛泳鏡根本睜不開眼。
但即便是這樣,老頭兒也豁出去在江水中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江水中一無所獲,老頭又和常鵝沿著江岸搜尋到下午,但沒能找出一丁點何漢青下落的蛛絲馬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夏末的這一場雨,一天一夜未停歇,延續至此,下得老頭和常鵝的心中陣陣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