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打顫的說道：
“不。
還是我來吧。
傷他的是我；簽字的是我。
住這兒的，也是我。
你走吧。
別關機。
他若有事……
不，不會有事的。
就這樣，你走吧。
明早再來看他。”
何舍離看了看她，發覺她終有悔悟，這才將憤怒宣泄：
“昨天我給你發簡訊說他情況不好。
可是你一直不回複。
如果不是我讓任曉星代為照顧，把你趕鴨子上架。
你根本就不會來看他，是不是？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怎麼受傷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他怎樣對你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你一副不情不願、撇得一幹二淨的樣子！
我憑什麼還要相信你？”
可喵噙住眼眶中的水霧；
心碎了一地，臉上卻是叛逆：
“你信不信管我什麼事？
說那麼多，不就是想讓我難過嗎？
我已經很難過了，沒空再招架你。
要不你就走，要不你就留下。
反正，我今晚就在這裏！”
何舍離怔了一怔，審視了她片刻，點了點頭說：
“好吧。
傷他的是你，簽字的是你；
我本可恨你，但若沒有你；
他也許早就死在棕熊市了。
雖然我們至今不知道，他出現在那裏；
到底是受命潛伏，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但劉大爺親眼所見，事實就是如此。
這一次，你把我哥害得不輕。
他不再欠你。
他也從未負你。
我把他交給你了……
你好自為之。
別再出紕漏了！
他受不起！”
那一聲“受不起”落地，何舍離鼻腔一陣酸澀。
深深看了哥哥一眼，扭頭離開了房間。
室內突然安靜了起來。
可喵坐到何漢青床前，就著溫黃的台燈托腮看著他。
她摸他的胳膊。
是冷的；
摸他的臉頰。
還是冷的。
他甚至比手術前體溫更低了。
夜風吹來，可喵打了個寒顫。
她急忙起身關窗戶。
她來到窗畔，俯瞰到樓下的花園，霎時愣了。
她想起就在不久前；
他還生龍活虎的赤膊撐著窗台；
朝著花園中的自己，無所顧忌的表白，他說：
“你們說的‘愛’到底是什麼？”
“我們有生死契。”
“把我的命給你算不算愛？”
“我每件事都盡力了，還是被你拚命嫌棄。”
“我依然厚臉皮跑回來，這算不算愛？”
“你差點殺了我。”
“你把我當炮灰。”
“我一點也不介懷！”
“這算不算愛……”
“易未央……”
“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你摸我的胸口，投我的懷抱。”
“你現在想逃嗎？”
“好啊！”
“去火星吧！”
“否則就在這兒，給我好好受著！”
“好好體會！”
“我給你的——愛！”
可喵的眼淚滾滾下落。
她喃喃的問：
為什麼？
我還在地球上。
你卻去了火星？
你還會回來嗎？
你若還會回來；
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
你若不會回來了；
你告訴我；
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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