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喵疑惑的看著他。
他唇紅齒白,俊逸帥氣。
他常常在某個瞬間;
讓她恍惚感到故人猶在。
何漢青在可喵的注視下,遲遲難以啟齒。
忽而,一股疼痛襲來,惹得可喵冷汗直冒:
“哎……”
她揪起眉頭,身子蜷縮起來,兩手捂住了小腹。
“為什麼我肚子隱隱作痛?”
何漢青從心淵中掙紮而出,俯身寬慰:
“醫生說這是術後反應,休息兩天就會好的。”
可喵一臉迷茫的看向他:
“術後?
什麼術後?
我做了手術嗎?
什麼時候的事?
我……
我剛才不就睡了會兒嗎?”
何漢青啞然了許久,落下眼幕癡癡相望。
她瞳仁透亮的看著他,他多希望自己能說出一個好消息。
可是……
他低歎了一聲,哀慟的閉了閉眼睛:
“未央……
對不起……
我……
不該離開你……
沒了……
孩子沒了……
你剛才流了好多血。
醫生給你做了清理善後的手術……”
可喵呆呆的看著他,大腦如當機了一般。
良久,她終於反應了過來。
一股哀慟和慌張,從心底竄上喉頭。
她趴在床沿“哇”地一聲,嘔出了一口胃部的酸液。
指尖的勾刺倏地伸出,嵌進了床墊和被褥。
原來心急真的會引發嘔吐。
原來,沒頂的劇痛,真的會分泌出腎上腺素。
哪怕,她隻是心痛。
可喵記得曾看過一樁奇聞紀事,有人雙腿被攪拌機軋斷;
卻因為腎上腺素衝到頂點,當時隻顧著逃生,並不覺得多痛。
直到一時三刻之後,那種巨大的疼痛才將整個人淹沒。
此刻,她就仿若在一個巨大的攪拌機裏麵一般;
她感覺自己的軀幹、四肢、頭顱、皮膚,五腑六髒;
全都要被那巨大而恐怖的機器給攪碎了。
何漢青的眼眶濕潤,眼中有自責、有悔恨,還有濃濃的心痛。
他攬著她的肩頭,輕輕撫慰她的背部,想讓她感到稍稍舒服一點。
但可喵不想再領他的情了,哪怕是假裝也裝不下去了。
她趴在床沿,視野中是他鋥亮的皮鞋,還有鬆枝綠常服的褲腿。
他依舊英武挺拔,風光無限。
他一朝歸來,便穿回了華國軍裝,還不必受軍隊管束;
他所在的那個部門,如同萬曆年間的錦衣衛、三國曹魏的校事官!
不但君上臣下,身份尊貴;還特權授予、懲奸掌殺。
他哭什麼呢?
高風險與價值對等,他一貫是人生贏家。
他一朝歸來,就做回了她的丈夫,也不必哀悼子嗣隕落。
他一個大活人在這兒,難道還會稀罕克隆人代勞的基因傳承?
他不是早就想好了還有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嗎?
他哭什麼呢?
這不是貓哭耗子嗎?
這對他而言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是了。
他初初給人一種完美的錯覺;
沒有愛而不得和無度索取的壓迫;
隻有太溫柔太深情的感覺。
隨著一觸即發的交點爆發。
他才展露出過之不及的真麵目。
他就是那個比霸王還霸王的本尊。
他能量太強,俗稱命太硬,凡人不該相予。
靠近他會不幸!
聽信他會倒黴!
有求於他會萬劫不複!
可喵的心間翻江倒海,某個至爆點被引燃,再也不想跟他拉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