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以來,可喵為半屍戰士縫合了外觀。
今天何漢青便領著煥然一新的半屍戰士們出操去了。
他原本沒想到何丹心會駕車到農場來接他們。
可喵待在農場就好似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
他隻差沒放心的組織山地越野或者野外拉練。
此刻,農場內那兩大車喪屍無人看守。
本想躲起來不見人的可喵,後知後覺想起了這回事。
旋即,她不得不從房子裏回到了前庭。
她的腳跟剛站穩,就看到何丹心悠然的牽著馬朝著房舍走來。
他的軍裝搭在馬背上,他的笑容掛在眉宇間。
雖然冬季的草場青黃摻雜,沒有鬱鬱蔥蔥的綠毯襯托。
但今日陽光正好,暖暖打在一人一馬的身上;
就像男耕女織的時代,勞作一天的良人歸來一樣。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可喵突然鼻腔酸澀,熱淚奪眶而出。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想要一人一馬去浪跡天涯。
原來,在她的心底,一直記得克隆體當初給她描述過的畫麵。
——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被遺忘的地方。
你見過科米原始森林的雪景嗎?
很美很美。
鮮血濺在上麵,很快凝固成晶體。
陽光一照,像紅寶石一樣;
那裏人跡罕至,生態平衡。
有壯觀的瀑布、蔥鬱的小島,各種珍稀與尋常的物種;
還有十九世紀葡萄園主留下的古老莊園。
一眼望不到的田圃,低矮古典的石砌建築;
我最喜歡的是二戰時期廢棄的軍事要塞,堅固壯觀,隱蔽難尋;
還有俄羅斯的卡累利阿森林的農場;
東歐和中東的無人區;
加勒比的無人海島。
太多太多了……
我見過宏偉的建築,醉人風景,還有沉睡的文明。
即便這個世界幾近被毀掉。
但總有棲身之處。
你,你想要去看一看嗎?
此時此刻。
那些包含深情的話,充斥腦海;
良人歸來的畫麵,近在咫尺。
可喵默默在心間說:
“我想……
我想去看一看。
想去看看科米原始森林的雪景;
想去看看你喜歡的二戰廢棄軍事要塞;
也許這不是你的眼睛切身看到的。
也許這不是你的經曆切身體驗的。
但你卻將記憶中最美好的一切分享給了我。
為什麼你要出現又離開?
為什麼我要得到又失去?
為什麼你明明就在我麵前。
但我卻挪不動步伐,打不破陳規,不敢不能奔向你?”
可喵淚濕了臉龐,何丹心越走越近了,她急忙胡亂抹了抹臉,清清喉嚨裝作無恙。
他來到前庭的屋簷下,將馬韁拴在一根柱頭上。
他故意喋喋不休,掩飾一路走來目不轉睛看著她的尷尬。
他嘴裏有禮有節的誇讚了這馬、這農場、還有——這女主人。
他來到她麵前時,終究還是收斂了。
但他收斂的,是無故的直視,而不是麵對麵的接觸。
他栓好馬匹就過來找她討水喝,一席話還沒說完,就盯著她的臉龐愣了一愣:
“你哭過嗎?”
可喵假裝沒聽到,趕緊致歉招呼不周,調頭去給他倒水。
她在廚房裏思量了良久,終覺他留在這裏不妥。
她不想他跟自己走得太近,更不想何漢青對他心存芥蒂。
她也不想他發現農場的半屍戰士,乃至於那兩大車低溫保存的喪屍。
於是,她回到他麵前時,一邊低垂著濃睫覆蓋的眼簾遞上了杯子,一邊幾近冷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