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沈白的電話還是一直打不通,連大伯都打來電話問沈希知不知道沈白去哪兒了的時候,沈希才真的有點急了。
沈白這個人,雖然性格裏有點劣根性,時而讓人氣不打一處來,卻也真的說得上是個比較靠譜的人。能讓沈希也這麼認為的,就說明他真的也就確實如此。從小到大,都是沈希走在前麵一路舞刀弄劍燒殺搶掠,沈白跟在她屁股後麵幫她收拾爛攤子各種盡職盡責。
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突然間人就沒了,無論怎麼都聯係不上,連沈希都聯係不上。
一直到第二天夜裏,沈白的手機還是處於關機狀態。沈父終於開始急了,一個電話將沈希一家人都叫到他們家裏,說白了,其實就是想聯合沈希他爸媽,妄圖從沈希嘴裏套出沈白的去向。
“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那麼肯定我會知道我哥去哪兒啊?”沈希坐在沙發上麵對家裏幾位大人的質問,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沈父心裏開始有點忐忑,沈白那天看他的眼神讓他有些後怕,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不過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沈白平日裏那麼穩重的孩子,這次這麼反常?”
沈父聽自己弟弟這樣問,張了張嘴,話到口邊終於還是咽了回去,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一時間也說不明白,以後再說吧。”
沈希她爸見狀,也不好再追問下去,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就算是親兄弟,也有要避嫌的時候。
然而這邊廂,沈希一看沈父那臉色,立馬就猜到到個八九不離十了。
聯想到大伯母突然生病跟沈白的突然失蹤,沈希想,完了,這回肯定是她哥跟顧熙恩的事,讓她大伯和大伯母知道了。
於是她開始飛快地在腦海中快速搜索著沈白任何可能去的地方,最後突然站起身,目光從家裏幾位大人的臉上一一看過去,
“我大概能猜到我哥他去哪兒了,我一個人去找,你們都別跟來。”
“這怎麼行。”沈希她媽第一個提出異議,“你一個小姑娘家,在外麵東跑西跑地找人多不安全。這樣,讓你爸跟著你,你們倆一起去。”
“哎呀,媽——!”沈希跺了跺腳,衝自己母親嚷道:“這是沈家我們這一行小輩的秘密,你們這些長輩就不要攙和了行嗎?我保證肯定能順利地把我哥帶回來,還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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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廢棄籃球場,寒風推著搖搖欲墜的廢舊籃球架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沈希從出租車上跳下來,一眼就看到遠處水泥看台上坐著的沈白,以及他身邊橫七豎八的酒瓶子。
“哥!”沈希遠遠地喊了一嗓子,卻不見沈白回應。等她氣喘籲籲地跑近了,看到沈白那模樣,原本想說的那些話,又有些遲疑了。
一陣風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沈希愣了愣,然後才慢慢地挪到沈白麵前。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再如往常那樣上去踹其一腳,然後再大呼小叫地同自己堂哥扯皮了。
“哥……”沈希挨著沈白坐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第一次,她在自己堂哥麵前有種啞口無言的挫敗感。
沈白的腳動了一下,順勢將一隻酒瓶踢下水泥台,玻璃酒瓶順著台階一階階地滾下去,在空曠的露天籃球場裏響起一陣刺耳的喧囂。
“哥,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沈希一張嘴就無法抑製地帶上了哭腔,畢竟這樣的沈白,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一瞬間讓她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