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片混沌,他想找到一個出口,卻發現已經是進退維穀。
他可以為了顧熙恩同父母對抗,為了顧熙恩不結婚,甚至為了他買下一棟房子,期望能在那裏建立起屬於兩個人的家。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顧熙恩輕飄飄的一句,我們分手吧。
多簡單。
一句我愛你,天光乍現,雲霄雨霽。
一句不愛你,摧古拉朽,分崩離析。
江應月找到沈白的時候,對方正被酒保攙扶著,醉得彷如一灘爛泥。
他走過去從酒保手裏接過爛醉的沈白,一股子刺鼻的酒氣迎麵撲來,江應月不由自主地罵了句:“操……”
酒保尷尬地看著江應月,“對不起啊江先生,沈先生喝醉了。這裏他的朋友我就認識你,所以隻好打電話叫你來。”
江應月一邊點頭一邊朝酒保揮了揮手,“行了,你去忙吧,他交給我。”
距離江應月跟唐祈那次在酒吧幹架剛過去才幾天,所以酒保麵對江應月的時候仍有些心有餘悸,見他揮手讓自己離開,立馬一溜煙跑了沒影。
酒保一走,沈白整個人就都癱在了江應月身上。非但如此,他還手舞足蹈地發著酒瘋,一肘子就戳在了江應月的傷處上,江應月疼地臉都白了,一拳砸在沈白臉上,“你他媽給我清醒點!”
江應月將沈白扔在包廂的沙發上,氣喘籲籲地揉了揉肩膀。
被扔在沙發上的沈白這個時候突然安靜下來,仰麵盯著天花板的某處,一動不動。
坐在沙發上喘了幾口氣稍微有些緩過來,江應月看著沈白冷笑道:“清醒了嗎?”
沈白伸手抓起茶幾上的水杯,江應月沒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下一秒就看到沈白將杯子裏的水一股腦澆到了腦袋上。
杯子落地碎成一片,沈白攪著醉意的聲音響起,“清醒了。”
江應月:“……”
“我他媽……”他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道,“我他媽怎麼早沒發現你有變成瘋子的潛質?”
沈白睜著通紅的眼睛扭頭看向江應月,“你發現?你發現個屁,老子喜歡的又不是你。”
“操……”江應月徹底炸毛,衝上去揪起沈白的衣領,死命地晃著他,“你他媽為了一個顧熙恩,就把自己整成這副德行?就算顧熙恩現在站在你麵前,看到你這樣,也不會拿正眼瞧你!”
聽到顧熙恩三個字,沈白眼中精光一閃,稍縱即逝。
“嗬嗬……”沈白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讓江應月瞬間有些不寒而栗。“他要是現在站在這裏,我他媽立馬把他帶回家關起來,看他還敢不敢不告而別。”
江應月仿佛不認識他一般看著沈白,半晌才開口有些不置信道:“沈白,你現在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是嗎?”沈白看著天花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帶著濃濃的倦意,“變了就變了吧,這一切,早他媽亂了套了……”
看到沈白這樣,江應月一時也有些愣神,他自己的腦袋也是一團漿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一瞬間好像身邊的人都被黴運附身,看不到雨過天晴的時候。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在寂靜的包廂裏驟然來了這麼一下子,嚇了江應月一跳,他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到漆黑的屏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響的不是他的手機。
“你大爺的……”江應月罵咧咧地走過去,從仿佛睡死過去的沈白的衣服裏翻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沈希打來的。
打來的正是時候,趕緊過來把你哥弄走吧。
這樣想著,江應月自作主張地替沈白接了電話。
“喂,我說沈小希啊……”
“哥!你快來啊哥,出事了!好多血,吳佳穎她,流了好多血——”沈希驚慌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直擊江應月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