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老子是沒見過世麵的土鱉嗎?艸!”陳達均放下電話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剛剛打電話時,他的語氣很客氣,但是對方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
還燕京的記者,你們怎麼不編一個聯合國官員出來?
不用問,肯定是那幫下崗職工想出來的招,想嚇唬我把錢要回去。
老子可是嚇大的。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把保衛科的張建國叫了來。
“今天晚上,你去那些下崗的家裏轉轉,看看他們有什麼動靜?”
“好!要我說廠長你也是太小心了,那幫人能有什麼動靜?”
“還是去看看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幫臭工人,老子不過晚給他們幾天錢就等不了了,麻蛋,還敢跟老子玩橫的,他們越急老子越不給。”
張建國很想問一句,那你怎麼就把韓小東的錢給了?
可是一想到那天韓小東凶神惡煞要殺人的樣子,他就把這個問題默默咽回到肚裏。
他當了這麼多年保衛科長,誰是裝的,誰是真的敢玩命還是看得出來的。
如果那天不給錢,韓小東真的能發瘋。
晚上六點,正是各家吃晚飯的時間。張建國從家裏出來,像小偷一樣,在汽水廠小區裏溜達上了,挨個樓門轉了轉。
今天很反常,很多家都飄出了魚肉的香味,就像過年一樣。
張建國立時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過年不過節的,這幫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下崗工人怎麼舍得買魚肉了?
他走進閆雄家所在的樓棟,悄無聲息的上了樓。
果然,閆雄家的房門沒關嚴,露了一條縫,裏麵好像有很多人。
張建國湊了過去,想聽聽裏麵的人都在說什麼。
“這回好了,後天燕京的記者一來,咱們的錢肯定能要回來。”
“這可多虧了老李大哥,他家的二小子在燕京上大學認識了記者,不然我們真就不知道該找誰去了。”
“哼!這次記者來,咱們不能便宜了陳達均,不光要把咱們的遣散費要回來,還要把他這些年幹的缺德事全抖落出來,讓他坐牢。”
“能嗎?記者又不是官?有這麼大本事。”
“你懂個屁,記者叫無冕之王,隻要他把咱們反映的情況往報紙雜誌上一寫,那些大官就能看到。嗬嗬!這次陳達均吃不了兜著走了。”
“活該!”
張建國隻覺得後脖頸子直冒涼風。怪不得廠長讓我過來轉轉,看來是真有情況啊!
他轉身就往樓下跑。
張建國剛走,在閆雄家胡吹大氣的這幫人全都閉上了嘴。
自打張建國從家裏出來,就有人盯上他了。
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韓小東教給他們故意說給張建國聽的,至於今晚做的那些魚肉,也是韓小東的主意,就是要營造出喜事來臨的氣氛。
張建國跑出小區,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撥通了陳達均的BP機號碼。
“給我呼52900,連呼三遍。”
一分鍾後,公用電話響了。
張建國一把抓住聽筒,“廠長,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