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書監章程(1 / 2)

第十一章秘書監章程

太子目送何夕離開,眼睛微微一眯,輕歎道:“胡為乎來哉?”

天上掉下一個何夕。朱元璋那一套說辭,騙不過馬皇後,自然也騙不過太子,甚至李善長這樣的老臣也騙不過。雖然說當年朱元璋在皇覺寺之中是孤身一人,而皇覺寺也消失在亂世之中了。查無實證。

但是何夕這個人出現得太突兀了。

馬皇後疑心何夕是朱元璋的私生子。不是沒有原因的。

朱元璋對何夕的愛護有些太過了。

不過,馬皇後與太子都是厚道人。即便何夕是朱元璋的私生子也無所謂。畢竟太子有十幾個兄弟,到朱元璋去世的時候,更是有二十多個兒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喵喵尒説

何夕即便是私生子對太子也沒有威脅。

隻是太子今日見父皇簡直是對何夕言聽計從。這恐怕不是簡簡單單私生子就能說得通的。更不要說,他父皇是一個什麼人?朱元璋決計不是一個善於納諫的皇帝。

而偏偏對何夕的諫言,都聽從的居多。甚至不惜違背他之前剛剛廢除丞相的旨意。自己打自己的臉,變相設立丞相。

這裏麵有太多問題,決計不是何夕見識超群,那麼簡單。

太子沒有傷害何夕的意思,畢竟父皇已經發話了。將何夕當成自家弟弟來照顧。隻是,對何夕的秘密,太子卻很感興趣。他很想知道何夕背後到底是什麼?

兩者並不衝突。

太子帶著這種疑惑回到了東宮,將今日的事情,說給宋濂聽。

此刻的宋濂已經到了生命最後關頭。

不僅僅是宋濂年紀大了。還是因為胡惟庸案。宋濂的兩個兒子都牽扯到胡惟庸案之中。朱元璋執法無情。自然不會手下留情。而宋濂的夫人也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一命嗚呼。

如此打擊之下,宋濂的身體就好像風中殘燭。原本花白的頭發,依然全白。連絡腮胡子都白了。容貌枯槁。當年儒雅的宋夫子,而今身體依然維持不住了。

太子見狀,攙扶著宋濂,說道:“夫子。今日局麵,我實在看不明白。”

宋濂咳嗽兩聲,說道:“殿下,你永遠不要揣度陛下之心。天下最難為之君臣,莫如父子。陛下對你寄托甚重。你隻要順從就行。陛下是不會對你不利的。今日,不過多一個何夕。想當年,我與劉伯溫初入應天的時候。陛下何嚐不是,推衣解食。言聽計從。”說到這裏。宋濂微微一頓,說道:“其實我也是最近才明白陛下之心。”

“太子,陛下是不是一直埋怨你心慈手軟?說是我教的?”

太子朱標說道:“是。”

宋濂說道:“陛下,何等英明神武,難道不知道我宋某人是什麼人,自從陛下入應天之後,就讓我教授陛下,而今二十多年了。難道陛下不知道我宋濂怎麼教授弟子的?他是今天才知道殿下會如此嗎?”

“其實,陛下想要我教出的就是一個仁義君子。陛下生於亂世,見到的是天下無主,群雄競足,無所不用其極。父子相殘,朋友反目。殺人盈野,血流成河。什麼忠孝仁義,都是一紙空文。”

“是以亂世用重典。”

“而陛下一心想要的就是天下太平。治世就不能用這等非常手段。他要留給你一個治世,到時候天下需要就是一個寬仁的君主。陛下殺人,讓殿下去救人。這也是為殿下您鋪路啊。今後為師不在,你一定還要秉承此心。陛下以猛,殿下以寬。不管陛下如何做,殿下都不要更改初心。”

“這也是陛下寄予你的初心啊。”

太子聽得一愣。

在胡惟庸案之中,朱元璋殺戮太重。太子僅僅是秉承一片仁心,多次求情。甚至被朱元璋狠狠責罵,甚至責打。

太子內心之中,其實也有惶恐之意。畢竟父親為父親,父皇為父皇。天家父子決計不能當成普通父子之情。畢竟太子也長大了。朱元璋五十多歲,也是年富力強。

太子夜深人靜之時。也在反複沉思。是不是失寵了。

而今聽宋濂這般說,才恍然大悟。父皇對他是如何厚愛。朱元璋大開殺戒,去做白臉。讓太子用苦肉計,去當紅臉。如此一來,太子不需要做什麼。在天下之間就有聲望。朱元璋其實知道,他太過嚴苛,下麵人是有怨氣。正要讓太子來收人心。

隻是太子聽到宋濂“為師不在”這番話,立即說道:“老師何出此言?老師定然長命百歲。”

至於宋濂說朱元璋的話,他卻不敢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