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死寂降臨。

墨無痕走在這荒無人煙的大道上,內心猶如這黑暗一般,陷入一片死寂。

寬敞的大道,此時宛若死域。

旁邊的居民房,木製的房門已經碎掉一個角,耷拉在門簷上,透過那千瘡百孔的門板,可以看到一名消瘦的男子躺在草垛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的地麵。

地麵上,一隻破碗在男子的麵前,裏麵放著一塊已經發黑的饃饃。

仔細查看,可以發現男子的左手已經折斷,正用兩根樹枝緊緊固定住,耷拉在身前。

然而男子卻毫無所覺,粗糙的滿是繭子的右手,一直伸向虛空中,嘴中呢喃著。

“青兒,青兒”

男子的旁邊,一名同樣消瘦的女子,雙手在黑暗中摸索著,一步一步的走到男子的身邊。

“磕”

碗倒地的聲音響起。

女子聽到聲音,緩緩蹲下身子,雙手四處摸索。

突然,碗的破口將女子的手給劃傷,女子卻毫無所覺,一絲絲血液順著手掌蔓延,女子摸到一個僵硬的半圓狀物品,雙手顫抖的撿起。

很貼心的在那殘破的衣服上,擦拭兩遍,黑色的饃饃,緩緩變紅。女子繼續在黑暗中摸索著,雙腿顫抖著,向著男子發出聲音的地方緩緩走去。

終於,女子摸到男子那粗糙的手,順著黝黑的手臂,女子一點點的摸到男子的臉。

經過仔細的摸索以後,女子確認男子就是自己的丈夫。

聽到男子那呢喃聲。

女子嘴角哽咽,卻什麼聲音都說不出來。

隻是將那血紅的饃饃,顫抖著,一點點的放在男子的嘴中,一點點的塞進去。

男子此時終於緩緩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妻子,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隻是緊緊抱住女子,互相的依偎在一起。

“啪嗒”

墨無痕的腳步聲繼續響起,踩在這寂靜的夜晚,成為這人間,唯一的聲音。

向前走去,不同的破房子,展現出不同的場景。

但無一例外,全是血與淚的悲歌。

“啪”

似乎感覺到腳踩到了什麼。

墨無痕那張英俊而冷漠的臉,緩緩低頭。

輕輕地移開腳,墨無痕的瞳孔瞬間收縮,露出憤怒的表情。

蹲下身子,將腳底之物拿起。

在衣服上認真地擦拭一遍,那昂貴的服裝瞬間漆黑一片。

墨無痕卻若無所覺,而是緊盯著手上之物。

一個染著紅色斑斑血跡的虎頭。

虎頭上的斑紋栩栩如生,在老虎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字:梅。

墨無痕珍重的將虎頭放在懷裏。

隨後認真的觀察四周,才發現地麵竟然是一塊凹陷的大坑,以這個坑為中心,四周的牆壁有著各種各樣的人形坍塌。

往前兩步,一道黃色的衣服碎片,掉落在地上。

墨無痕輕輕撿起碎片,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寒冷。

右手緊緊握著碎片,發出吱吱聲。

突然,墨無痕眼睛撇到一間房子裏,有一道目光。

墨無痕緩緩走向房子,隻見房子同樣殘破不堪,那歪歪扭扭的木門勉強算完好,可以擋住部分的視線。

屋內的三人,看到門口的那道冷漠的黑影,皆膽戰心驚的抱在一起。

“砰”

門開了。

墨無痕在黑暗中走進房子,漆黑的夜晚,唯有月光依舊在散發柔和的光芒,透過那房頂的縫隙,將一家三口恐懼的神情展現在墨無痕麵前。

男人看到黑暗中的那一雙森冷的銀眸,雖然內心恐懼,但依舊將妻女護在身後。

勇敢的與墨無痕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