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點破(1 / 3)

“哼,這譚縱倒是一副好大的架子,竟然還要我們去日升茶樓尋他。”看了一眼重新關上的院門,蔣五便忍不住對曹喬木發牢騷道。

曹喬木卻是神色不變的對他笑笑,旋而又安慰他道:“我倒不覺得他架子太大,反而就怕他的架子太小。如今他越是這般,說明他心裏的底氣越足,越不怕你我給他來個秋後算賬。否則,便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這般戲耍你我吧,難不成他不想走這仕途了?”

曹喬木的話就像是一盞明燈,瞬間點亮了蔣五心裏頭的迷霧。

“依你的意思,那譚縱顯然是準備好了,這才會要你我去日升茶樓?”

“怕就是如此了。”曹喬木哂笑一聲,心裏頭也知道蔣五這是幾個月沒進展所以最近脾氣是越來越急躁,便勸道:“要我說,似他這般還算好的了。你卻不知我往日裏查案時,遇上的人可沒幾個好說話的,說不得便是軟磨硬泡十天半個月都算好的。”

隻可惜曹喬木這番話有人說卻沒人聽,蔣五卻是早就亟不可待的走了。

“這小子,果然還是欠些閱曆。也幸好他沒想過要去坐那張椅子,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哎,這妻舅果然不好伺候啊。”

坐了輛不起眼的馬車,兩人很快便到了譚縱指定的日升茶樓。這會兒天色已然大亮了,茶樓裏也有了不少客人,大堂裏這會兒已然坐的快滿了,完全找不到一張位置好點的桌子。不過譚縱與兩人約定的地方卻是二樓,因此兩人便直接往二樓去了。

上了二樓,兩人便見著譚縱正一個人坐著一張鄰街靠窗的桌子,想也未想便一人一邊坐了。曹喬木與蔣五路上便商量好了,待會與譚縱談話時以曹喬木為主,蔣五便隻待了耳朵去聽,也順便學學。

曹喬木見桌子上空蕩蕩的,除了杯茶水外卻是半點東西也沒有,心裏雖然覺得奇怪,可卻也懶得多問,隻是調笑道:“想不到這會兒想見譚亞元一麵還真不容易,這都從城南跑到北市了。”

譚縱卻是眯著一雙眼睛,也不看他,隻是把玩著手裏的杯子,讓在一旁坐著的蔣五心裏頭一陣置氣——就這麼個白沙沙連半點花色的破窯杯有甚好看的。

曹喬木這會兒也才體會到蔣五說譚縱傲氣的原因,正想再找借口說話呢,冷不防邊上就伸出對手來,手上還端著四層籠子,一股子鮮肉包子的味道便傳了出來。待包子放好,邊上又有小兒在桌子上擺好了四隻同樣白沙沙的瓷碗,各個都有巴掌大小,一寸來深,隨即又有小兒麻利的給其中三隻碗裏倒好新鮮熱乎的豆漿,這才把剩餘的豆漿放桌子上,退了下去。

這會兒,譚縱才停了手裏的活計,對著蔣五與曹喬木一擺手,唱道:“兩位爺,這便開始享用吧,你們要是不吃的話,我可不跟你們客氣了。這日升茶樓的包子可是南京城裏的一絕,皮薄餡美不說,每日還隻售百籠,這幾籠還是我先訂下的。”說罷,也不管兩人,便把其中一籠連同那空著的碗放到無人的一邊,這才自顧自吃了起來。

對於譚縱的這副做派,蔣五與曹喬木對視一眼卻是也發覺了對方眼裏的怪異。可這會兒譚縱已然吃了起來,說不得什麼話都不會說了,便也吃了起來——兩人還真餓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又來了個穿著儒衫的胖子,蔣五卻是不認識的,可曹喬木卻是有二麵之緣,正是南京府今年的新科解元徐駿——徐文長。

徐駿也不與蔣五曹喬木多話,隻是吃了起來,中間還有小兒拿了兩塊用粗紙包好的油餅過來。別看這小胖子來的晚,可吃的卻最快,不僅一籠包子還有油餅,便是豆漿也被他全部收進了肚子裏。

“我說,夢花你這小子忒不是玩意啊,有了美嬌(和諧)娘便把我們這些個同窗放一邊了,到今兒個才想起我來。”徐駿似是對譚縱極為不滿,可旋而又變臉勾著譚縱的脖子道:“我聽說,便是秋月樓的兩位當家花魁都被你收進房裏頭去了,還是蘇大家親自去辦的,這事可當真?”

譚縱一把將這胖子拿了油餅的油手甩開,他對放榜那天的事情可還記憶猶新著:“少這麼多閑話,我今兒個可是有正事叫你。”說著,便指著曹喬木與蔣五道:“這兩位是我老鄉,手裏頭有批質量上層的狼毫,我想著你家興隆鋪不是幹這買賣嘛,便把你叫來了。若是可以,不若就收了吧,也省得我這兩老鄉整日裏在這南京城裏晃悠,再有一月便是端午了呢。”

那邊曹喬木與蔣五見譚縱說的古怪,知這譚縱事裏必有深意,便忍了心裏頭的念頭,隻在邊上觀看不語。

誰知那徐駿卻道:“這事你卻問錯了人,家裏那些事可不歸我管,都我爹打理著呢。”說完,這小胖子又狐疑地看著譚縱道:“你小子,當初便敢厚著麵皮讓蘇大家自己掏錢給自己贖身子,難不成這回還敢丟了你亞元的麵皮來給人當掮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