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縱的這次喝彩卻未對場上比鬥的兩人造成任何妨礙。
那使手刀的漢子見自己手刀被破,有心與胡老三比試力氣,因此又是吐一口濁氣出來,手上力道陡然之間再增幾分,全數向胡老三壓去。
胡老三感受到這漢子手上的力氣漸增,卻是嘿嘿一笑,右手仍是如一把鐵箍一般將這人僅僅握住,甚至猶有餘力地將這人手刀漸漸掰離自己肩膀。
那漢子見自己手刀竟然被胡老三如此輕鬆握住,即便自己使出了全身力氣也奈何不得,頓時臉色漸漸漲紅,咬牙切齒中肩膀緩緩下沉,卻是已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了。
隻是這時候兩人雖然鬥的激烈,卻止不住有心人的搗亂。
場上原本就是胡老三以一敵三,因此雖然胡老三以右手製住打頭這人,可後麵仍然有兩人的攻擊接連來到。
第二個到的卻是被那嶽飛雲點名叫出的甲字三十四號。這人也不知是不是與那打頭之人早有默契,先前尚是落在最後,可等那起先之人出手後,卻是陡然之間增速超過最先出場的那位,隨即就是一腳撩向胡老三下襠。
這一招撩陰腿使的極為下作,即便是譚縱這等紈絝也有些自愧不如。在他記憶中,後世那些紈絝即便與人打起來,也多是拿啤酒瓶給人開瓢的,卻從來未曾聽說過有人這般下作,竟然故意讓人斷子絕孫的。
即便是那些子在街頭打爛架的,也隻會拿把西瓜刀之類的東西直來直去的砍,甚至故意朝人臉上砍使人破相的,卻從不會故意下陰手,讓人當太監的。
因此,隻這一腳使出來,譚縱便有些感同身受似的隻覺得跨下一涼,隨即便一臉慚愧地醒悟過來。隻是他卻不知,這場上如他一般感想的,卻是大有人在。
胡老三卻不如譚縱那般無用。既然知道對麵是三人,在聽得第一個人之時,他便已然做好全盤防禦。感覺到胯下風氣,胡老三頓時雙腿一縮,卻是使了個與後世詠春派中的鉗羊一字馬相似的招數,頓時鎖住甲字三十四的下盤偷襲。
胡老三這一招卻還未使完。隻聽得胡老三又是一聲爆喝,卻是跨下雙腿猛力一錯,卻是打算借腿勁將甲字三十四號右腳絞斷。
胡老三天生神力,幼時練功時便可用雙腿之力絞斷成人大腿粗的圓木,這會兒一使出來場上頓時出現一聲哢嚓的聲音,卻是真個把甲字三十四的腿給絞了個粉碎。
到得這時,場上終於出現了那嶽飛雲口中的損傷,隻是這傷卻不是出在胡老三身上,而是他的手下身上。
隻是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場上的血腥之鬥吸引,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又哪還記得嶽飛雲先前說的話。便是嶽飛雲自己也是看的皺眉不止,顯然未曾想到自己手下三個打一個,不僅占不到絲毫上風,而且更有一人被廢了右腿。
雖然這種硬傷隻需將養數月,便是嚴重的也隻需半年,可以三鬥一仍然先被傷了,這個事實仍然讓他覺得顏麵無光。
好在嶽飛雲是個從修羅場裏回來的人,最是沉的住氣,因此這會兒絲毫不理會隊伍裏那些個氣喘如牛、眼冒凶光的新兵,仍是那般看著。他想知道,胡老三的底線究竟在什麼地方——他這回是真的動了愛才之心,已然打算將這人帶回血旗軍裏去了。
甲字三十四右腳被廢,頓時激起了他身體內潛藏的血性。借腿上疼痛,甲字三十四雙眼猛地爆起一蓬血光,右肩微微下沉,一記鐵拳帶著怪異的破風聲直搗胡老三後心要害。
若是被這一拳擊中,即便是胡老三他天賦異稟怕是都難以抗住。
豈料胡老三卻是再度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身子一沉,竟是於間不容發之際避過後心要害,而以背肌硬受了甲字三十四這記鐵拳。不僅如此,借這擰腰下沉之勢,胡老三右手忽地用力,竟是將那使手刀之人摔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胡老三這連消帶打的一招弄懵了,這才發覺胡老三即便是以一對三,可他竟然還一直留有餘力。
就這般電光火石間,第三人的攻擊終於到來。隻是先前胡老三身後、右側位置已然被先前兩人占據,因此他已然失了出手的最佳良機。
這時見胡老三右側有空,他頓時見縫插針般閃至胡老三右側,隨即以一記獅子擺頭向胡老三腦袋右側太陽穴撞去。
先是下陰,再是後心,現在又是太陽穴,更是絲毫不講顏麵的以三敵一,這般招招致命下,怕是換一個人都難以招架。
可胡老三卻是哈哈一笑,似是爽快至極般的朝天吼叫一聲,腦袋同樣右甩,竟是打算以頭換頭。
那人見胡老三同樣使出一招頭槌,竟是興奮莫名地狼嚎出聲,雙眼也是爆起一蓬凶光,不僅未有絲毫退縮,反而越發興奮起來。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快,待譚縱因為不忍目睹而閉上雙眼時,胡老三與那人已然撞在一處。隻聽得胡老三處響起一聲異常悶響,卻是胡老三踉蹌著退了一步。隻是正當譚縱以為終於落敗時,隻聽得胡老三哇哈哈一笑,竟是舍了那廢了右腿的甲字三十四,前進兩步後,右手倏地抓住那使頭槌的人的肩膀,隨即又是一記頭槌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