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自曝身份(1 / 2)

韓一紳啪的一耳光打在崔俊臉上,旋兒又覺得仍不解氣,幹脆抄起手裏拐杖要去打崔俊,卻被邊上的韓世靜攔住,連道打不得。

韓世靜倒不是真覺得崔俊打不得,實則是擔心自己家這位老爺子動了真氣,最終還是傷了自己的身子,著實不劃算的很。

而原本誌得意滿而來,卻不想剛把自己的得意之作說出口就被人先打後罵,崔俊心裏又哪能痛快的了。隻是他知道這韓一紳雖然自身無甚權勢,但架不住其深受知府老爺王仁信任,又是王大公子的先生,當真是南京城裏頭數得著的頭麵人物,即便是自家“親”舅舅崔同知崔奕見了也要對其禮讓三分。

崔俊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痛,心裏不由一陣腹誹:“說不得這一頓打罵卻是隻能放在了心裏頭了,這一生怕是都沒得機會還回去了。”

崔俊雖然沒甚子學識,但這些蠅營狗苟的東西倒是懂的許多,因此即便是被其架空了的宋濂也不甚埋怨他,反倒覺得有這崔俊的幫忙,自己平白多落的一身後空閑,讓自個多了許多時間耍度,正好合了他的性子。

隻是他的心事又豈瞞得過閱盡世人的韓一紳,說不得就提起老腿把崔俊一腳踢倒在地:“渾蛋小子還不服氣,你可知你這自以為是的一招會惹來多大的麻煩?你當真以為你那狗屁倒灶的舅舅能護你一輩子?我呸!”

崔俊和崔同知的關係,明裏是舅甥,實則毫無半點血緣關係,便是連遠親都算不上。這崔俊的名頭更是進公門前改的,原名卻是黃郡。

隻是崔同知當初看中了這崔俊風流俊俏的寡母,便暗地裏收了其做外室。因為其母當時已然有了崔俊這麼個九歲大的兒子,崔同知便是愛屋及烏,這才有了崔俊這麼個義子。隻是這崔同知偏偏又極好名聲,因此便讓崔俊喊其表舅,卻是想撇清關係。

隻是,這南京城的官場圈子又能有多大?這麼點事情能瞞的過那些平頭百姓,卻瞞不過圈子裏的有心人。因此這南京城官場裏頭,基本有點頭臉的人物都知道這崔俊與其“舅舅”的關係,隻是礙著崔同知的臉麵不說罷了。

不過韓一紳一向倚老賣老慣了,即便在王仁麵前他都能舍下一張老臉來賣弄幾句,又哪會在意崔同知這麼個任勞任怨慣了的副手,因此在這崔俊麵前根本懶得去顧及許多。若非看在這崔俊總算是好心辦了糊塗事的份上,他怕是早就破口大罵了。

“今兒個這事你便莫要再管了。你手底下那個小卒子你也回去叮囑好了:偷偷給宋濂換了喂了追魂散的箭的事情絕不許他說出去。若是實在管不住這嘴,你便出些銀子讓他去鄉下躲些日子,待這陣風頭過了再回來。若是再管不住,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才對。”

等崔俊唯唯諾諾地走了,韓世靜卻是把自家老爺子扶椅子上坐住了,這才壯著膽子提起心裏頭的疑問問道:“父親,雖說這崔俊不聽吩咐私下裏動了手腳。隻是,那人不過是個武夫,即便日後有機會進血旗軍,咱們也不需這般忌諱吧?

況且李發三已然回來了,那譚縱夥同同夥一起衝擊府衙的罪名已然坐實,即便是有這身功名護身,此番怕是也罪劫難逃。既如此,便是崔俊節外生枝想借機除了那莽漢報仇又有何妨?父親這般擔憂,莫不是擔心血旗軍??隻是這莽漢已然中了追魂散,即便天生神力,怕是也無甚用處,父親又何必擔心趙老將軍為了區區一個死人來找咱家麻煩?”

韓一紳卻是完全無視了兒子一通絮絮叨叨的疑問,隻是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但那貴公子的臉卻始終在麵前盤旋不去,擾得韓一紳心裏無形中就多了一層擔憂,更是連兒子的疑問都懶得回答了,隻是搖手道:“你不懂,你不懂!”

見老爺子不肯說,韓世靜卻是也不敢再問,隻得又把頭伸出窗戶,看了外頭的形式,見胡老三雖然氣喘籲籲,但靠著一把重禪杖卻逼得血旗軍二十來號人近身不得,隱隱中似乎有突圍跡象。恰好這時候見著譚縱去攔宋濂,韓世靜便忍不住向自家老爺子彙報道:“父親,那譚縱有動作了。”

韓世靜說這話原本不過是想讓老爺子能把心思轉回來,免得老爺子想太多傷神,卻不料自己這話反而更泄了老爺子的氣。

“罷了,罷了。時也?命也?這譚縱運勢如此強勁,別情惹到他,怕沒這麼容易善了啊!隻希望這次莫要引火燒身才好,否則我們韓家怕是經不起那位一怒啊……”說罷,卻是不再搭理兒子,自個微微顫顫站了起來。

“引火燒身?”韓世靜在窗口見著老態龍鍾的父親艱難地邁著步子走出了房門,根本不似往日裏頭的意氣風發,不由地傻愣住了。

隻是在這時,門口又悠悠傳來一道毫無中氣的聲音:“你且吩咐人去李發三家那邊把事情布置妥當了。這事既然做了,咱們便要做的妥當。記得自己且莫要出麵,隻吩咐下麵人去辦事便好。”

“宋押司。”譚縱見宋濂沉吟不語,不由得加重語氣道:“我適才剛從李發三家出來,我敢擔保李發三家必然遭了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