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字字誅心(1 / 2)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不遠處的嶽飛雲耳朵卻是一側,隨即不屑地在嘴角扯過一個冷笑。

以他血旗軍的名號,又如何會畏懼這等文官。若是這胖子當真不知好歹敢卡血旗軍的軍費,且不說血旗軍的趙老將軍手底下的門生故舊了了,即便是官家知道了怕也輕饒他不得,撕了他那張補子都還算是輕的。

又過得一會,卻有前哨回來報信道:“大人,那車上是三名女子,似是今年南京府鄉試亞元譚縱的妻妾,喚作蘇瑾、清荷、蓮香。這會兒她們卻是去翠雲閣的,不想馬車走到此處車軸斷了。”

“譚縱?”嶽飛雲聽了這個名字頓時就是一愣,他卻是記起來了那日與安王衝突時,最後時間那個帶著巡捕司的人離開的人可不就是叫作譚縱麼,而且在軍營裏頭也曾聽胡老三說起過這個名字,好似這人與王爺還是一起的,似是王爺的幕僚。而這三女若是譚縱的妻妾,自然不會是刺客了。

“王爺。”嶽飛雲剛一開口,車裏的趙雲安便知道這嶽飛雲的意思。因此徑直開口道:“去後麵請韋大人過來與我同坐,後麵那輛車便讓給三位譚夫人吧。”

“姐姐?這回如何是好?”清荷坐在馬車內,一臉正色地望著主位上的蘇瑾,左手卻是使勁攥著想動彈的蓮香。

安王讓三人換車,若僅僅隻是清荷與蓮香也就罷了,料他堂堂一位王爺也看不上兩位勾欄出身的卑賤女子。可若是蘇瑾的話,卻是有些不妙,安王化名“蔣五”時卻是追求過蘇瑾的。

“安王有請,乃是我們這些小女子的福氣,又哪來的如何是好一說?”蘇瑾微微一笑,渾不似先前在家中那般慌亂模樣。

徑直推開車門,一身盛裝的蘇瑾率先下得車來。也不是嫋嫋娉娉,也不是扶風楊柳,蘇瑾隻是如尋常那般走到趙雲安車前,施禮道:“多謝王爺相助,否則怕是耽誤了我家夫君的大事了。”

蘇瑾這話是話裏有話,明著是感謝趙雲安,可實際上卻是點出了譚縱的名字,跟是直言“大事”二字,分明是提醒眼前的這位安王,切莫因小失大,若是因美色而使得心腹離心,那才是耽誤了大事——雖然譚縱一直表現的有些怪異,可蘇瑾卻是隱隱感覺的出,自己家這位男人已然是安王在南京府的一大助力。

隻是蘇瑾這話當著趙雲安的麵來說,那就算是十分無禮了。

即便蘇瑾與趙雲安相熟,即便蘇瑾的身份是趙雲安的幕僚——譚縱的妻,即便蘇瑾身後站著江南乃至周邊諸府的士子,可這般與公然與一位皇子夾槍夾棒的說話,已然於理不合,若是真個追究起來,那是鐵定要問罪的。

雖然在大順律上這事的罪責著實算不上重,但這不妨礙底下的某些人亂扣帽子,古話說皇家無小事卻不是亂說的。

因此蘇瑾這話一出口,身後跟著的蓮香倒是不覺得如何,可清荷卻是被驚嚇出了一身冷汗——你若是與“蔣五”這般說話也就算了,這會兒既然“蔣五”已然恢複了正身,便等同於安王在此,你這般可不就是冒犯了皇家威嚴麼。

而蘇瑾是譚縱的妻,她清荷是譚縱的妾,此時兩人同為一體,除非她清荷首先朝蘇瑾開炮,否則若是蘇瑾被問罪,她怕是也難脫身去。除非她搶先開炮,直貶蘇瑾不是,說不得還可得點嘉獎,至少便能將蘇瑾打入牢裏頭,或許她一躍而上便可成了譚縱的妻。

隻是,清荷又如何會如此不智,又如何會做出這等損人難利己的事情來!

即便是一心愛慕榮華的小蠻在此,怕是也不會如此造次。不僅如此,清荷反而多了許多對蘇瑾的擔心,隻想著一個不好,說不得便要冒了得罪蘇瑾的風險出聲幫蘇瑾說上幾句。

隻是,幾人卻都未想到,車廂裏的趙雲安尚未說話,反倒是剛剛進得車廂的韋德來搶先開口喝道:“車外那婦人好大膽!”

韋德來初到南京,又不曾做過什麼功課,因此還不知蘇瑾幾人的名頭,也不知譚縱是什麼人物,更不知道車外的蘇瑾也曾是趙雲安朝思暮想過的。

先前嶽飛雲在傳話時,由於他根本不曾提及趙雲安目的乃在分車與其他旁人,因此這韋德來見趙雲安將自己喚去同車而坐,還隻道自己蒙這位深的官家器重的皇子看重。

卻不料剛關好車門不久,就聽到外頭有女子這般與王爺說話,哪會輕易放過這等拍馬屁的機會,頓時喝止出聲:“你們是什麼身份,又如何敢與王爺這般說話。莫非是心懷不忿,故意來此出此激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