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坤事前可是說過,出了力的可是有一大筆銀子拿的。既然如此,別說是砸個把人,即便是拿刀捅,這些稅丁又哪會含糊——反正不過是進去走一圈而已,過兩天自然就放出來了,又能有多少區別。
因此這領頭的剛砸下去,後麵幾個稅丁就魚貫而上,十來個酒壇子那是一股腦的砸了過去。隻是這些人還記得韓世坤的吩咐,不敢弄出人命,所以除了牽頭兩個人外,其他人的壇子基本都是砸在了肩膀、手腕等處。
等這一攤子事亂完,韋德來幾乎就不成人型了。
腦袋開瓢那是肯定的,左邊的肩膀因為被砸的最多,這會兒也脫臼了,至於那隻舉起來的右手則是手臂被砸了兩下,這會兒卻是被砸的彎了下去——典型的骨折了。
那領頭的稅丁冷笑幾聲,正想著再說幾句“下次再不按時還數就打折了你的狗腿”的場麵話,冷不防一隻磁盤子忽地一聲飛了過來砸在這人腦袋上,竟是硬生生把這人的話砸了回去。
這一連串的變故雖然不快,但卻極為驚人,除了嶽飛雲外即便是譚縱早有準備卻也已經看傻了。
在後世那會,即便是那些大院裏頭的紈絝子弟鬥起來了,也不過是喊狠的多,但真打起來的時候卻是極少數。即便打起來,卻也不是這麼誇張的,頂天一兩個啤酒瓶子那就算到頭了——真砸這麼多下去,那已然不是鬧矛盾了,那是要人命!
可這會兒這韋德來竟然被人硬生生在腦袋上砸了三四個酒壇子,即便這壇子皮脆點,可也不是這麼容易消受的,隻看韋德來這會兒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就知道了。
“王……王爺……”韋德來哆嗦了好一陣子,終於哆嗦了這麼一句話出來,可還不等他說完,便眼睛一番,整個人卻是昏過去了。、
“這便是你說的好戲?”同樣回過神來的趙雲安斜眼瞄了譚縱一眼,眼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隻是一片看不清的混沌。
“我若說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你信不信?”譚縱無奈笑笑。這話倒是出乎譚縱真心,毫無半點推脫的意思。
“哼。”趙雲安怒哼一聲,卻是又拿眼去看另一邊的嶽飛雲。
適才事情雖然發生的突然,可趙雲安卻是知道,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嶽飛雲決計不可能與他及譚縱一般模樣——隻看他能第一時間拿盤子將那人砸的說不出第二句話便知道了。隻是這嶽飛雲竟然也眼睜睜地看著韋德來被砸,當真是讓趙雲安始料不及。
他卻不知道,嶽飛雲雖然奉了趙老將軍的命令,要護衛他趙雲安安全,可這嶽飛雲卻從未把自個當成趙雲安的下人。因此,當韋德來出事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出手救援好為趙雲安攏絡人心,反而是記著這韋德來在來路時說過的話,因此直接選擇了作壁上觀。
隻是這會兒趙雲安既然發怒了,嶽飛雲又已然出了手,自然不好再看戲下去。說不得身子輕盈一縱,已然站到了這幾個稅丁麵前。
“說吧,是你們自個從這跳下去,還是我把你們踢下去。”嶽飛雲一臉善意道,好似這已然是某種恩賜——實際上這也的確是恩賜了。以他的性子,若是真打起來,怕是這幾人的命都難保住,自己跳下去至多摔斷腿而已。
隻是這幾個稅丁又如何能得知這些。平日裏他們即使稱不上作威作福,可也差之不多,從來是隻有他們砸人砸攤的份又如何被人砸過。這會兒被嶽飛雲用盤子砸了一下,頓時激起了眾怒,等嶽飛雲這極富挑釁意味的話再一出口,頓時就有人拾了瓶牆角堆著的百裏醉衝了上去。
“砰!”
酒壇子再度炸開,這回卻是在嶽飛雲的頭上爆的。
對於這等攻擊,早已經在北疆習慣了刀劍加身的嶽飛雲根本懶得去理會,甚至連躲的意思都沒有,隻是任這人砸過來。
“這酒的確不錯,可不能再浪費了。”嶽飛雲伸出舌頭將淌到嘴邊還混著鮮血的百裏醉舔進嘴裏,卻是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那人見自己一擊得手,先是愣了一下,可見及嶽飛雲誇張表現,還以為這嶽飛雲已然被自己砸傻了,說不得當時就獰笑了一聲,隨手又抄起一瓶百裏醉向嶽飛雲砸了過去。
“這瓶可陣不能再浪費了,所以……你去放下吧。”嶽飛雲爽朗笑聲出口,左手硬生生捉住這漢子手腕,忽地一扭,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那漢子已然捂著腕子幹嚎起來。
而這百裏醉自然是被嶽飛雲穩穩當當地接在了手裏。
“上!”那領頭的小吏方從打擊中恢複過來,這會兒眼見再不能善了,頓時就領著手下幾個兄弟向嶽飛雲衝去。
此時雙方距離不過兩米來遠,僅僅走上幾步便能近身,可沒過一會兒,這些漢子便覺得這幾步竟然如同咫尺天涯一般——他們無論怎麼移動,竟是完全跟不上嶽飛雲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