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雲從客棧裏出來的時候,雖然算不上灰溜溜地走,但狼狽還是多少有點的。譚縱那一個“經費”足以讓沾沾自喜的他頓時變得啞口無言。不過好在譚縱當時並未大肆打擊他,隻是說雙方不如再思考一番,想想怎麼把這經費弄來,然後把這端午龍舟節操辦好。
所以,雖然林青雲走的時候臉色很是有些不對,但他心裏卻也不至於太過沮喪,反而是在心裏頭充滿了希望。
隻是就連林青雲自己都沒發現,在無錫縣處理政務一向來都遊刃有餘的他,在麵對譚縱的時候,卻似乎變得很是縮手縮腳,根本發揮不出平時的三成功力。
若是讓譚縱來說,其實原因都很簡單,無非就是有求於人而已。所謂無欲則剛,可一旦你有求於人的時候,自然就剛硬不起來了。
“這位林縣令倒是有意思的很,竟是想了個主意就忍不住要跑過來跟老爺你彙報,也不去想想這主意是不是能做。”從房裏出來的蓮香也不避諱被別人聽到,直接就坐在了譚縱的邊上,恰恰是對著門的上座位置。隻是這會兒就她和譚縱兩個人,又有誰會去說什麼目無尊長之類的無聊話,因此她缺是坐的心安理得。
譚縱卻是自飲自酌,很是一副休閑模樣,如果不看他身上那一身黑的玄色公服,隻怕別人就要把他當做富家翁。等杯中茶飲盡,譚縱這才輕笑著道:“林大人也是心懷百姓,又哪有你說的這兒不堪。”隻是這話譚縱說的時候很是輕鬆,任誰來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不以為意,顯然也是有點口不對心。
不過和蓮香這婦人不同,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六品遊擊,蓮香能隨口抨擊可這話譚縱自然是不能說的。萬一說出去了,卻是容易生出事端。
蓮香自然是懂這裏麵的門道的,因此也隻是在那嗤嗤笑了幾聲,卻是說不盡的嫵媚,倒是看的譚縱心裏一熱,下麵的甩棍下意識就起了反應。大庭之下弄的這般不雅,譚縱這個時候也是尷尬的很。隻是他又不敢竄回房間裏去,因此隻得拿腿夾住了甩棍,麵上卻是努力不做聲色,以免被人看出來。
可蓮香卻是個精細鬼似的人物,隻是譚縱別著肩膀就知道譚縱桌子下麵的小動作,因此卻是得意的笑出聲來,惹得譚縱看她看的牙癢癢的,隻恨不得家姐能早點從餘杭接過來,然後把婚事辦了。
譚縱真的很是擔心,身邊天天都有這等如花美眷相伴,卻是能看能摸不能吃,當真是容易出事,說不定哪天一個熱血衝腦人就完了。
蓮香這個時候卻是得意的很,甚至還故意移了椅子,往譚縱身上靠過去。這女子膽子大得很,竟然絲毫不顧及會不會被人瞧見,隻是伸出左手去直接放在了譚縱的大腿上。
她放上去還好,譚縱也算是久經戰陣的老將了,自然不會因為大腿上放了一隻女人的手就跟初哥似的臉紅耳赤。隻是蓮香這手卻似乎帶了點魔力,竟是滑到哪兒,哪兒就一片酥癢。譚縱對男女之事已經算是很熟悉的了,可麵對這蓮香的妙手,卻仍然是有些招架不住,差點就要麻癢的站起來。
隻是看著一直緊盯著自己臉色的蓮香,譚縱卻是緊咬著牙根,竟是打算硬撐下去。
那邊蓮香見著譚縱苦苦忍受的架勢,卻是笑的更得意了,一張俏臉上也是褶褶生輝。
這時候韓文幹卻是正好從外麵進來。他早上被門口守衛的公人通知,道是驛站有他的信,他心下裏很是奇怪。他在無錫算是人生地不熟,而且在無錫落腳也是無意之舉——如果不是通行的家丁死傷慘重,他怕是早就催韓心潔起程下蘇州去了。
隻是公人說的言之鑿鑿的,他這才去城裏的驛站跑了一趟,還真取回一封信來。而且這信上的字跡他很是熟悉,卻是韓家老大的親筆字跡,他在韓家幹了這麼多年的管事,韓家大爺的字跡他是極熟悉的,斷然不會認錯。
這個時候回來,還沒進門,卻發覺大堂裏空空如也,就隻有譚縱和蓮香在那挨著桌在一起。雖然不清楚這兩個人在大堂裏坐著幹嘛,但韓文幹還是不敢就這麼闖進去,隻得沒事找事的故意挑大了聲音跟門口的四個公人打了招呼,又放慢了步子,磨了好一陣子才進去。
這個時候,譚縱和蓮香卻是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譚縱正在給自己倒茶,蓮香則在燙被子似乎是要倒茶喝。隻是和剛才相比,兩個人卻是坐的比剛才分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