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這個趙氏惠紅就是致使左應龍陷入困境的那個寡婦,不過左應龍並不恨她,因為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一枚陷害他的棋子。
如果不是趙惠紅自殺身亡的話,恐怕左應龍沒有這麼容易脫身,因為一旦趙惠紅按照身後主謀之人咬定是左應龍強搶民女,那麼左應龍可就是觸及到了刑律,後果不堪設想。
緊要關頭,趙惠紅自縊而亡,使得左應龍逃過一劫,她給左應龍留了一封飽含深情、充滿了歉意的信,訴說著自己的無奈以及對左應龍的愛意,令左應龍唏噓不已。
當左應龍出事之後,白英蘭四處奔波,結果感染了傷寒,在左應龍辭官不久就病逝。
臨死之前,了解左應龍性格的白英蘭抓著他的手,懇求他為了一對兒女,放棄報仇的念頭,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白英蘭是一個聰明賢惠的女人,並沒有因為趙惠紅而爭風吃醋,刻意排擠,她認為多一個女人照顧左應龍是件好事,因此欣然接納了趙惠紅,真誠相對,這也使得趙惠紅心中羞愧難耐。
直到白英蘭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左應龍這才發現她在自己的心目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那段時間他失魂落魄,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日子過得渾渾噩噩。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複仇的火種已經在左應龍的心中點燃,為了麻痹對方,他故意隱忍了五年,一直尋找著東山再起的機會。
譚縱的出現一下子點燃了左應龍心中複仇的火焰,他決定以此為契機,與譚縱聯手,向陷害自己的幕後黑手複仇。
從左應龍家裏出來後,譚縱哼著小調向客棧走去,通過酒桌上的一番交談,他感覺左應龍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官場人才,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蘇州府可謂唾手可得。
唯一令譚縱擔心的就是左應龍的複仇之心,一個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可以為了複仇而躲在市井裏五年,這需要非常大的毅力和勇氣。
不過,譚縱可以肯定,在左應龍複仇之前,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
譚縱是獨自來的南京城,住在了一家客棧,剛踏進客棧,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陣吵鬧聲,一名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正在與店小二爭吵著什麼。
“公子,你雖然訂了房間,可是昨天沒來,今天我們已經將房間給了別的客人,要不給您換一間。”店小二愁眉苦臉地向那名英俊男子解釋著。
“小爺要定了那間房。”英俊男子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了店小二,向樓上奔去。
“唉喲,公子,您可回來了,那位公子非要你的房間,要不然勞您大駕,換個房間,我們老板給您打個八折。”這時,店小二看見了進門的譚縱,連忙迎了上去。
“你看本公子像缺錢的人嗎?”譚縱瞅了店小二一眼,快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壞了,要打起來了。”望著離開的譚縱,店小二發現這位客人也不是什麼善類,一跺腳,跑到後院找老板去了。
來到二樓的走廊,譚縱遠遠地看見那個英俊男子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房門上的鎖一揮,隻聽叭嗒一聲,鑄鐵所製的門鎖已經變成了兩半。
“好鋒利的刀。”譚縱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他有些不明白,英俊男人為什麼非要自己的房間。
劈開了門鎖後,英俊男子急匆匆走進了房間,譚縱跟過去一看,隻見他掀開了床上的被褥,用匕首在床板上輕輕一挑,一塊兒正方形的床板就彈了出來,露出了一個洞。
英俊男人伸手從裏麵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看了看後,伸手拍了拍胸口,暗自鬆了一口氣。
“咳咳,我想,你拿了我的東西。”譚縱咳嗽了兩聲,大步走進了房間。
“你是什麼人?”英俊男人臉色一變,警惕地盯著譚縱。
“住在這裏的人。”譚縱微微一笑,衝著英俊男人一伸手,“我懷疑你偷了我的東西。”
“這是我的。”英俊男人不由得摟緊了那個黑盒,顯得有些緊張。
“我隻知道,這東西是你從我的房間裏拿的。”譚縱聳了一下肩頭,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是我一個月前放在這裏的。”英俊男人雙目一瞪,不甘示弱地說道。
“誰能證明呢?”譚縱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現在的事實是你私自闖進了我的房間,進而拿了這個盒子。這樣吧,我很大方,隻要一半裏麵的東西,否則的話就拉你去見官,看看官府會把這個盒子判給誰。”
“你……你無恥。”英俊男人麵色一寒,冷冷瞪了譚縱一眼,拎著匕首大步向他走去,“如果你想找死的話,本公子成全你。”
“殺人啦!”譚縱瞅了一眼英俊男人手裏的匕首,噌地退出了房間,扯開喉嚨大喊了起來。
劈裏啪啦,走廊兩側的房門都打開了,住在裏麵的客人們紛紛探頭向這邊張望。
譚縱這麼一鬧,英俊男人立刻不敢輕舉妄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咬牙切齒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