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譚縱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觀刑台前眾位官員的反應,伸手一拍桌麵。
國字臉軍士隨後衝著鼓手們打了一個手勢,渾厚的鼓聲隨即響了起來,現場逐漸趨於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了場中的王浩,雖然他們心裏認為王浩是在誣陷趙元長,但經曆了先前倭匪內應一事後,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誰也不敢妄自開口,否則的話極可能被當成倭匪的內應,使得別人白白得了二十兩銀子。
“噢?”譚縱故意裝作一副吃驚的模樣,麵色一寒,沉聲問向王浩,“你認為本官會相信你的無稽之談?誰都知道,趙大人是蘇州城抗倭的英雄,不僅自己受了傷,全家更是被倭匪屠戮殆盡!”
“大人,下官若有半句謊言,情願淩遲處死。”王浩抬頭看著譚縱,神色果決。
“大人,王浩汙蔑下官,請判其淩遲處死,以安撫那些被倭匪害死的人。”王浩剛一說完,趙元長就跪在了地上,神情憤怒地說道。
“本官領任監斬官時,王爺曾經授予本官臨機專斷之權。王浩,你想清楚,是否誣告了趙大人!”譚縱環視了一眼台下齊刷刷望著自己的官員們,沉吟了一下,神情嚴厲地看著王浩。
“下官願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請大人明察。”王浩也跪了下去,以頭觸地,沒有絲毫退縮。
“各位大人,你們相信誰?”譚縱故作為難地搖了搖頭,問向台下的那些官員。
“任憑大人做主!”在事態沒有明朗前,隻有傻子才會選擇支持王浩或者趙元長,官員們一起向譚縱拱手說道,一個個明哲保身,生怕將自己牽涉進去。
“既然這樣,那麼本官就查清楚,給朝廷一個交待,給王爺一個交待,也給死去的人一個交待。”早就料到官員們會是這個反應,譚縱隨後向著斜上方一拱手,大義凜然地說道。
“有勞大人。”官員們聞言,紛紛躬身施禮。
“趙大人,本官聽聞,你和王浩曾經有過過節,此事可否屬實?”譚縱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看向了趙元長。
“啟稟大人,三年前,逆子趙仕庭在街上調戲民女,被王浩遇見,兩人發生了衝突,逆子左腿不幸被砸斷。”趙元長並沒有隱瞞趙仕庭的品行問題,宏聲說道,“逆子自幼被下官寵壞,下官知道此事是逆子不對,因此當天就去看望受傷的王浩,化解了這段恩怨,與他並無過節。”
“王浩,趙大人所言可否屬實?”譚縱點了點頭,問向王浩。
“稟大人,趙元長所說屬實,當日他確是看望過下官,以後也並沒有為難過下官。”王浩抬起頭,承認了趙元長的說法。
“既然這樣,本官問你,你說趙大人與倭首把酒言歡,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人看見?”譚縱沉思了一下,問向王浩。
“稟大人,除了下官外,還有趙府的下人,他們當時也在場。”王浩大聲回答。
“好你個王浩,明知道趙大人的家人都死在倭匪之手,死無對證,還敢在這裏信口雌黃,難道以為本官是這麼好糊弄的嗎?”譚縱聞言不由得勃然大怒,猛然伸手,一拍桌麵。
“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屬實,那些下人伺候完兩人喝酒後就被倭匪殺害。”王浩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懼地看著譚縱。
“哼,照你這麼說的話,趙大人豈不是慘無人性之人?”譚縱冷哼一聲,麵無表情地盯著王浩,“蘇州城的人都知道,趙大人寬厚仁和,我看你是想嚐嚐那千刀萬剮的滋味兒吧。”
“即使千刀萬剮,下官也要揭穿此人的真麵目,免得其繼續為害蘇州。”王浩咬著牙,神情冷峻地看著一旁的趙元長。
“大人,下官全家已然慘死,早已經心無牽掛,願意與這狗賊一同赴死,以證清白。”王浩的話音剛落,趙元長就看向了他,大聲說道。
兩人大眼對小眼地怒視著,似乎都恨不得殺死對方,如果身旁不是有士兵的話,恐怕已經打了起來。
“趙大人言重了,本官一定會還大人一個公道的。”譚縱見狀,安慰了趙元長一句,隨後衝著王浩說道,“王浩,本官讓你死得心服口服,本官問你,趙大人對趙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