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詩的婚約順利得以解決,譚縱的心思轉回到了糧商商會上,別看他來到揚州城後輕鬆悠閑,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心中卻無比焦急:趙雲安可是在蘇州城裏等待著他查清那些倭匪的去向。
由於揚州府此次沒怎麼受到山越人的侵擾,倭匪禍害的又是蘇州府,相對於蘇州府的風聲鶴唳,揚州府百姓的日常生活幾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譚縱並不想對糧商商會表現得太過熱情,以免被有心之人看出些許端倪,進而影響了他的計劃。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譚縱依舊在揚州城裏閑逛,吃喝玩樂,揮金如土,認識了不少揚州城裏的權貴。
不少人對譚縱的身份充滿了興趣,旁敲側擊地打探著他的來曆,可惜譚縱的口風非常緊,使得那些人一無所獲。
通過與王胖子的接觸,譚縱逐漸了解到了糧商商會的組織結構,糧商商會設有會長一名,副會長一名,核心機構叫作“議事會”,議事會的成員稱為“會首”,由糧商商會中各個勢力集團的首腦人物擔任。
糧商商會幾乎控製了糧食生意的采購、儲存和運輸環節,尤其是運輸環節,製定糧食生意的各種規則,如果不能加入糧商商會的話,那麼即使再有錢的人,想涉足糧食生意的話,恐怕是難上加難。
除去會長和副會長外,議事會一共設有九名會首,王胖子和謝老黑就是其中的兩名會首,謝老黑一死,他所留下的會首之位就空懸了下來,需要重新選出一人來。
謝老黑的後台是誰,王胖子一清二楚,兩人之所以結怨,除了私人之間的矛盾外,更主要的就是兩人的後台在朝廷裏是政敵,這導致兩人在行事中不得不強硬,演變成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古代社會,由於交通運輸的不發達,漕運是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運輸方式,因此不僅朝廷設立了專門管理漕運的漕運司,而且還產生了以水上運輸為生的漕幫,漕幫在漕運中占據了相當重要的角色。
因此,隻要是做生意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要與漕幫接觸,沒有了漕幫的支持,你想走水路,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了。
所以,謝老黑要將漕幫忠義堂的八大香主之一的薑慶介紹給譚縱,想做生意,先與與漕幫的人打好交道。
這一天中午,譚縱乘著馬車來到了德悅樓。
德悅樓二樓的一間包廂內,幾名中年人圍坐在酒桌前低聲議論著,神情顯得有些緊張。
“諸位掌櫃,久等了。”陶勇推開了包廂的門,譚縱微笑著走了進去,衝著在場的中年人拱著手。
“黃爺。”在座的人紛紛站了起來,衝著譚縱拱手,恭聲說道。
包廂裏的這些人是謝老黑在揚州城各個產業的掌櫃,包括雜貨鋪、布莊、酒樓和胭脂店等等,謝老黑賭輸了賭局,譚縱自然而然就成為這些產業的新主人。
經過幾天來的核算,謝老黑的產業已經清點完畢,剛好可以償還所欠譚縱的賭債,如果再加上糧商商會今年夏糧的糧食份額,譚縱可謂是大賺了一筆。
由於對譚縱並不了解,不清楚譚縱會做出什麼調整,因此那些經營著謝老黑產業的這些掌櫃們這幾天來惶恐不安,生怕因此丟了飯碗。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譚縱進門不久後,施詩跟了進來,待譚縱落座後,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諸位掌櫃,本公子初來揚州城,以後還要勞煩各位多多費心,操持好各自的生意。”等譚縱和施詩都落座了,那些掌櫃們這才坐了下去,譚縱舉起了手裏的酒杯,笑著向他們說道。
“黃爺客氣了,這是我等之人的本分。”掌櫃們連忙舉起了酒杯,一名身材消瘦的山羊胡子男人好像是其中的頭兒,笑著說道。
譚縱點了點頭,將酒杯往嘴邊一送,一飲而盡,掌櫃們也一起喝幹了各自的酒杯裏的酒。
施詩起身拿過酒壺,給譚縱倒了一杯,譚縱隨後拍了一下手,兩名侍女走了進來,在每個掌櫃麵前放下了一個小紅口袋,口袋裏嘩啦啦直響,看樣子是裝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