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是忠義堂的人被城防軍打敗了,而是雙方根本就沒有打起來!”畢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有些氣急敗壞第說道,“碼頭的張管事接到忠義堂總壇要他控製住碼頭的命令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置若罔聞,反而與盧天成彙合一處,將碼頭給嚴嚴實實地守了起來,現在沒有盧天成的命令,恐怕連一條小舢板船也無法離開。”
“什麼!淩副香主沒有派人去碼頭?”畢時節聞言頓時大吃了一驚,臉上流露出震驚的神色,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碼頭管事竟然敢違背忠義堂總壇的命令,難道他活得不耐煩了嗎?
“淩副香主派人去了,以總壇來壓張管事,可是張管事一口咬定他已經接到了方有德讓其協助官軍的命令,如果想讓他控製碼頭的話,必須有方有德的指令。”畢福不無懊惱地望著畢時節,“張管事是方有德的心腹,自視甚高,根本就沒有將那些副香主們放在眼裏,使得淩副香主派去的人無功而返。”
“他不是沒有將那些副香主放在眼裏,而是感覺到了不妥之處,這才以方有德為借口違抗總壇的名義。”畢時節皺著眉沉思了一下,緩緩開口,神情顯得有些落寞,“能當上碼頭管事的,豈非是等閑之輩,是我低估了此人。”
畢時節想的沒錯,張管事在接到忠義堂總壇的命令後頓時大驚失色,他難以相信欽差大人會對付忠義堂,因為要是那樣的話,盧天成完全沒有必要下令用火箭燒了工部侍郎虞大人家的貨物,給自己在京城裏樹立一個敵人。
因此,深思熟慮之後,張管事認為欽差大人在揚州城裏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不是對付忠義堂,所以他決定違抗總壇傳來的命令,靜觀其變。
這直接導致了碼頭在揚州城的這場衝突中成為了最平靜的場所,張管事因為這件事事立了一大功,在事後得到了朝廷的嘉獎,為忠義堂挽回了幾分顏麵。
揚州城裏硝煙彌漫,蘇州城裏也有人無心睡眠。
蘇州城府衙,後院的一個院落。
幽靜的夜色下,趙雲安手裏拎著一把長劍,在漫天的星光下舞動了起來,幾名宦官和侍女恭敬第立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誰都看出來了,平日裏樂觀開朗的安王爺現在心事重重。
“曹……”一道人影從院門處走了過來,此時能進得了這所院子的在蘇州城裏隻有一個人,一名宦官剛要開口,曹喬木揮了揮手,製止了他,然後立在一旁在趙雲安舞劍。
“什麼時候來的?”趙雲安舞完劍後,將手裏的長劍扔給一旁的侍衛,從侍女的手中接過一條濕毛巾,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問曹喬木。
“有一會兒了。”曹喬木笑著走上前,“睡不著,四處逛逛,結果看見你在這裏練劍。”
“揚州城的消息還沒有傳來,我如何能睡得安穩。”趙雲安放下濕毛巾後,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我這回可被老爺子給騙苦了,不知不覺間就攪合進了這樣麻煩的事情裏來。”
“恐怕官家也沒有想到江南的局勢已經到了如此觸目驚心的地步。”曹喬木微笑著看著一臉鬱悶的趙雲安,“你是官家的兒子,給官家分憂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下一次,我是再也不會上當了,要不是夢花找到了那些倭匪,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待上多長時間。”趙雲安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
當初他一時意氣用事,向那些被倭匪禍害過的蘇州城百姓許下了不剿滅倭匪不離開蘇州城的誓言,如果那些倭匪真的在那個山穀裏藏上個三年五載的話,那麼他的麵子可就丟大了:
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趙雲安想留在蘇州城裏,官家也絕不會同意的,一定會降旨將其召回,進而成為外人的笑柄。
“這種當還是多上上的好,如今整個蘇州府的百姓都在傳誦著安王爺仁義無雙的美譽,這種民心可是千金萬金也買不來的。”曹喬木不由得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著趙雲安,如果趙雲安能替官家解決掉蘇州和揚州的那些麻煩,那麼必然在官家和朝廷的那些官員麵前樹立起一個嶄新的形象來,萬一太子出個什麼差錯,屆時說不準他也能坐在朝堂內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