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蒙麵大漢徑直將那個黑色的匣子放在了尤五娘麵前的桌上,隨後起身離開了,領著身後的那些蒙麵大漢退出了房間,重新將房門關上。
房間裏頓時重新回複了平靜,好像那些鬼魅般的蒙麵大漢不曾出現過一般,顯得有幾分詭異。
望著眼前的一幕,尤五娘的心中很清楚,譚縱這是在向她示威,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如果他想要她的命的話可謂易如反掌,既然她親自在紫竹林裏布下的暗哨都無法發現那些蒙麵大漢,那麼君山上的那些湖匪根本就不是那些蒙麵大漢的對手。
尤五娘瞅了一眼麵前的黑匣子,不動聲色地看向了悠閑地坐在那裏啃著蘋果的譚縱,暗自猜測著譚縱的用意,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不相信譚縱會平白無故地幫助洞庭湖。
譚縱笑著伸手向尤五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打開那個黑匣子。
尤五娘猶豫了一下,緩緩打開了麵前的黑匣子,出乎她的意料,匣子裏麵有半枚大順的銅錢,她怔了一下,隨後狐疑地看向了譚縱,難道譚縱這是在暗示想要鍾飛揚留下來的那筆財寶?
“尤老板,你見到欽差大人的時候,將這半枚銅錢交給他,你們洞庭湖就能安然度過眼前的這一道難關。”見尤五娘麵露疑惑的神色,目光中充滿了警惕,譚縱微微一笑,將吃剩的蘋果核放在桌上,笑眯眯地向她說道。
“李公子,這半枚銅錢究竟有何玄妙,竟然能讓欽差大人放我們洞庭湖一馬?”尤五娘拿起黑匣子裏的那半枚銅錢翻看了一番,發現這就是大順最為普通的一枚銅錢,沒有絲毫的特別之處,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了譚縱,她實在猜不出這半枚銅錢有何玄妙之處。
“尤老板,反正你要去見欽差大人,如果事有不順的話,屆時不妨拿出這半枚銅錢,或許有意外之喜。”譚縱知道尤五娘這是在打探這半枚銅錢的來曆,並不做過多的辯解,微笑著說道。
他怎麼可能告訴她這是他離京之前留給關海山的信物,關海山那裏有著另外半枚,如果遇到緊急事態的時候,他將派人持著這半枚銅錢去見關海山,關海山自然會按照他派去的那個人的要求去辦事。
尤五娘現在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由於清平帝授予了譚縱對湖廣地區五品以下的官員先斬後奏和五品官員革職查辦的特權,這枚她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銅錢對湖廣的那些地方官員可謂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如果她拿著這枚銅錢讓關海山殺了那些地方上那些看不順眼的官員的話,關海山會毫不猶豫地照做。
“李公子,不知洞庭湖如何報答公子的大恩?”尤五娘見譚縱並沒有解釋的意思,於是隻有將疑惑暫時擱在心底,將那半枚銅錢放進黑匣子後,不動聲色地問道,想要譚縱自己開口提出條件。
“隻要洞庭湖能幫助朝廷將湖廣的那些致使此次災荒的貪官汙吏繩之以法,並且將趁機犯上作亂的功德教一網打盡,那麼就是對在下最大的回報了。”譚縱聞言微微一笑,笑著向尤五娘說道。
“公子是官府中人?”聽聞此言,尤五娘的雙目頓時閃過震驚的神色,顯得十分意外,她一直以為譚縱是江南豪門子弟,萬萬想不到譚縱會有官府的背景。
“尤老板,在下剛才已經說了,在下是誰並不重要,隻要能幫得了洞庭湖就行了。”譚縱對尤五娘的這個問題不置可否,笑著回答,他才不會讓尤五娘猜到自己的身份。
尤五娘聞言,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感覺譚縱一定是官府的人,否則的話怎麼可能與欽差大人有交情,而且還對湖廣的那些貪官汙吏和造反的功德教如此得敵視,難道說這個李公子此次來湖廣地區是專門查案來的,結果在城陵磯的鴻運賭場被霍山這麼一攪合,陰差陽錯之下就來到了君山。
想到這裏,尤五娘不由得更加得確信譚縱是朝廷的人,而且極可能是欽差大人派來湖廣地區的“先鋒官”,前來湖廣地區打探情況。
“李公子稍候片刻。”沉吟了一下後,尤五娘向譚縱微微一笑,起身去了內室,等她從內室出來時,手中捧著一個紫色的匣子,笑著放在了譚縱身旁的桌子上,“李公子,這是五娘的一些心意,請李公子務必收下。”
譚縱覺得有意思,他剛才送給了尤五娘一個黑匣子,結果尤五娘現在又給了他一個紫匣子,聽聞尤五娘講這是她的一些“心意”,譚縱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尤五娘這是要賄賂自己,她肯定是從自己剛才的那番話中覺察到了什麼。
“既然是尤老板的一番好意,那麼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譚縱也不打開那個紫匣子,伸手拍了一下紫匣子後,笑眯眯地說道,恐怕他要是不收這份禮的話,尤五娘是不會安心的。